由利公主起先低头倾听,不久就一直仰首细听。
诵读完毕后,野田感慨万千地插口说:“唉,多么严格的修炼!对我们凡俗之辈而言,无一能实行。师傅却能奉之不渝。”
宫胁接着说:“岂止不能实行,凡俗之辈简直连想都没想过。简直跟世俗人情完全相反。虽云不因离愁而悲,但此世有不悲生离死别的吗?即使探询先贤修行之迹,也没人提出过这种自戒吧!”
和田接着说:“处事无悔,这可不简单!”
山东也插了一句:“吾身无忌避!这也不是常人所能言的。成日,除了孩子之外,谁能不忌讳、不介意果报?不据古器,又云除兵器外,不嗜其他器物,但现在的武士普遍嗜好在尊崇传统、夸耀祖先之余,言及古物,则往往流出喜极而泣之泪,又喜玩赏书画古董,师傅的此一自戒岂非逆时流而行?”
“是啊。”
新太郎应和说道:“从世之常道观之,师傅的行动理念正是违逆时流。这是探求真理万人中的一人之道,而非凡俗之道。一旦为政者在此世中也强求这一些,将会如何?定会使人民陷于贫穷和不幸,所以这是师傅一人之道。师傅是独行的人,是高耸孤峰。我们只有仰望以拂去心灵的尘埃,我们现在才了解。殿下邀师傅任政道顾问,师傅认为兹事体大,避免立即回答……”
和田倾首问道:“师傅无意把这独行道推行于世吧?”
新太郎以坚决的口吻回答:“当然,师傅甚至也不强迫门人采用。但比起师傅追求的真理,政道实乃太低的境界。师傅在社会变迁的底层中探求常住不变的事物。”
“那么,师傅是不是认为世上的俗人、百姓可置之不理呢?”
宫胁提出疑义。
“那可不是。师傅深知政道的重要,但认为自己并不适合行走他道,不宜担当这种任务。”
“原来如此。那么,师傅对殿下的聘请怎么回答呢?你说过师傅一定会答应的。”山东反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