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也深深颔首。“不错,以人物而论,我也敬服不已,有不似女人的高迈精神,坚强的意志力,也因此而多遭苦难。”
“不过,武藏,纵使伟大,女人毕竟是女人,若有良缘,总会想嫁……”
“哦?”武藏倾首沉思。
“纵然有殿下的厚意,公主大概并没有这意思。”
“真的?”这次是佐渡俯首沉思,“那又为什么呢?”
“太过聪慧。嫁人为妻,仍然会有过多独立自尊的精神。公主是个与男人相颉颃,独自行走的人。”
“是吗?那可跟你一样啰。”佐渡微笑着说。
于是,武藏轻轻笑道:“哈,哈哈……”
于是,武藏跟小仓带来的两个年轻武士和佐渡派给的仆人一起迁往城中的邸宅。家具大都齐备,不足的也都由新太郎备妥。
另外,佐渡到花畑馆请安,向忠利报告了这件事。忠利也注意到了与由利公主相关的问题,问佐渡道:“怎样,武藏的心意?”
“是的,我曾为此事,暗中试探武藏的心意。目前,武藏似乎还没有这意思。”
“真的?”君侯脸色有点沮丧。
“不过,武藏也衷心敬佩公主的为人,内心对她深有好感,是不错的,若是世间的一般凡人一定会变成爱慕……不过,武藏并没有就此打住,不跟她亲近。”
“由利那方面又怎么样?”
“公主似已看透武藏的这种心境,武藏不来求,自己也不愿意自动去接近。内心爱恋武藏,已确凿不移……不过,她也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武藏说,公主是跟男人颉颃,独自前行的人。不错,确也如此。”
君侯苦笑道:“佐渡,看样子,这问题,我也无胜算哪!以世间常情来估量,总是失败的。”
佐渡也同样苦笑道:“诚如尊意。这两个人就像住在不同山上的牡鹿和牝鹿,如果没有一个肯下山,就无法在一起了。这时机是否会来临,只得抱着愉快心情等待了。”
佐渡也向新太郎说出同样的意见,新太郎也说出真心话:“想错了。其实,一看到师傅,这种想法就消踪匿迹了。”
其实,武藏病后曾突然想起要公主照料——以一种甜美的心境,但这只是刹那的闪光。现在做梦也没想到要公主照料而接近公主。他仍然抱着以远处高岭上的花来欣赏公主的心境。这是不易的事实。
就这样,武藏心中并未牵挂着由利公主,平静地迁进城下的邸宅。这儿是可俯视上林桥,远眺大阿苏山的胜地。
“这已非暂居之地,而是放浪四十年后,最后定居的坟地。”
武藏想着,不禁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