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市太夫首先回答:“父亲,这我很了解。朋辈也说,弥一右卫门先生系依遗言继续出仕奉公。父子、兄弟仍旧一齐为主公做事,真是难得。我也听过那种谣言,深觉愚昧。”
市太夫与四子五太夫在岛原之役都立有军功,同获新食邑二百石而从本家(大宗)分出,另立一家。尤其是市太夫,很早便陪侍幼主,所以这次幼主登基,他立即成为人们艳羡的对象。
弥一右卫门哈哈大笑。
“真的!这是只顾眼前的短视。不该死的我死了以后,你们便成为枉然而死者的儿子,一定会受到侮辱。生为我子,实在很不幸,这是无可奈何的因缘呀。受辱时一起承受,别兄弟阋墙!好了,你们就看看在葫芦上切腹吧!”说完后,改坐在设好的座位上。
没有人再插嘴了。他们非常了解父亲这时的心境。
弥一右卫门虽然懊恼,仍淡然切腹而死。
但五兄弟并不认为借此就可扭转人们对父亲的风评。主上虽承认弥一右卫门的殉死,准许葬于忠利灵堂旁,但藩里武士仍旧未加褒扬,仍然把冰冷的眼神投注到阿部一族人的身上。
光尚已继承家督,家臣不是获得新食邑地,就是加封禄米。其中殉死的十八武士之家,都由嫡子承继父爵。只要有嫡子,无论多年幼,都未遗漏;未亡人、老父、老母也都获得禄米。同时还获赠家屋,兴建工程由上负责。
可是,阿部弥一右卫门的遗族却受到颇为怪异的处分。嫡子权兵卫仍继原爵,但父亲的食邑地一千五百石却被细分,均分给诸弟。
总食邑虽然跟以前没有不同,伹继承本家(大宗)的权兵卫,一夜之间便从千石以上的食邑地沦落为微秩之士。弟弟们虽然各自增加了食邑地,但本家一旦变成微秩之士,心里也无法平衡,因为本家的沦落意味着阿部家身份的下降。
这是相当怪异的处分。不管以前如何,既承认为殉死者,即理当与其他殉死者同样处理。
据说,长冈佐渡等老臣对此处分也有异议,但不敢置喙,因为献此策的是早即出仕光尚,现被擢升为大目付的林外记。
光尚也是一个能分辨是非的大名,但处理政务尚欠经验,与弥一右卫门和权兵卫的关系还浅,因而只加封了自己身边的市太夫,其余完全采用外记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