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井正雪?!”
信行自语般反问,凝视武士的脸,结实焦黑,五官端丽。由井这名字也曾从江户归藩的藩士口中听过——三河或骏河一带的兵法家,精通百般武艺;以纪州侯为后盾,出入大名府邸的怪剑士。
“是的,想必没听过吧。”
武士并不以信行年轻而加以轻视,仍然殷切地回答。
“呵,不,听过了。由井先生何以用假名到本藩?”
“既是兵法家,知天下要害,鉴定藩之强弱,也是修行之一法。环游九州,从萨摩进入肥后,乃欲探视宫本先生的兵法。”
如此淡淡说来,纵使可疑,也无反驳之言。信行收刀入鞘,低头致歉道:“对不起。”
武士也收回铁扇,说:“呵,刚才在城里见到的年轻人,还有你,都是了不起的武士,不愧是天下无敌宫本武藏先生的门人。请教尊姓大名。”武士早已看出信行是武藏的门人,颇有所感地称扬。
“叫寺尾藤兵卫信行。”信行爽朗地回答。
“寺尾兄,烦你转告武藏先生,我已瞻仰名副其实的熊本城,固若金汤,再加上宫本武藏先生的兵法,此城当可长保安泰。不过,略有瑕疵,请当心狮子身上的小虫,请勿见怪,正雪觉得城的角落里已有不祥之征兆。哈,哈,哈,寺尾兄,再会。”
武士留下豪快的笑声,起步而行。
信行也毫不踌躇,旋身而行,却轻声说道:“真奇怪的武士!”
回到武坛,信行向武藏报告后,武藏点头说:“果然不错。”
其实,上个月,伊织哀悼忠利侯从小仓送来了书信,叙述近况之后,写道:
前几天,到寺院进香回家途中,遇见一个踏步而行的可疑浪人。人品、骨架、体态都极为不凡,立派奉行尾随其后,仅以一步之差,被逃入筑前领,无法逮捕。当时,奉行捕役一人为之所斩,手法利落,若非幕府密探,则为不逞之浪人,总之,是一兵法超群之怪人,也许会顺道潜入贵处,故随笔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