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藏凝视着七郎兵卫。
这显然是误解,他把忠利侯面前比试的情况说错了。孙四郎回江户的本意也不像七郎兵卫所说那样含有私怨。当然,武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曾讥谤过新阴流或其他流派。
武藏似欲解释,旋即作罢。死人无口,马耳东风,必然无补于事。
然而,即使是柳生族人,他也毫无意思允诺这年轻人的挑战,进行决斗。
武藏以沉稳的口气,微笑说:“孙四郎自尽,实感遗憾。我无意耻笑孙四郎,但他回江户本意实是为进修己派奥义,再跟我比试。由此看来,同门的人代孙四郎向我挑战,并非不合理,但是……”
又说:“所谓比试未必只有举刀厮杀。我跟你的父亲兵库先生从来不曾举刀比试,但在谈笑之间已彼此知道对方实力,无须举刀相试。”
但是,七郎兵卫却冷笑。
“这种话,也从父亲那里听到,但不举刀相向,如何能知胜负?先生姑且不谈,也许是父亲心情,缺乏斗志,才这样。”
武藏仍然沉稳地说:“七郎兵卫先生。兵库先生是无与比畴的剑技达人,怎会有这种不成熟的做法?不举刀相向,而知对方,乃理外之理,亦即所谓妙境。”
“我不相信!每一流派各有秘剑,不举刀相向如何知道?”
武藏微皱眉头。
“不错。但所谓流派秘剑是未成熟者所说的话。若能臻至绝高境,已不受限于流派的秘剑。”
“别说了,宫本先生!对先生而言,我柳生新阴流的秘剑也等于无?”
“不错。对兵库先生而言,我长年修持的秘剑也已经不是秘剑了哪!”
“此由何而知?”
“理外之妙!”
“哇,哈,哈……”七郎兵卫大声笑了出来,同时提着大刀叫道,“宫本先生,请别找遁词。实证!实证!没有实证,全是痴人说梦!若果真不怕我这一流派的秘剑,就受我一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