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皆落了地,她瞧了眼四周的景象,发现他们落在驿站后面的那片麦田之中,将要成熟的麦浪翻滚,如云涌,如浪动,波浪一层随着一层往后翻滚,好看的紧。
叶君彦立在前面的麦地之中,不知想起什么,竟然作出沉思的模样,她倒是鲜见叶君彦如此,等了他片刻,方走上前去,与他并肩而立,声音散在风中,“春江潮可察觉到我们了?”
叶君彦似是有些无奈,瞧着这丰登之景,道:“怎么就不能跟小爷浪漫一下。”
不知为何,她听闻这句话,竟有些不自在,“正经些。”
叶君彦侧目看她一眼,果真正经起来,“春江潮手长脚长,自是不会仅派那两人跟踪你们。卞安城城主之女丢失,此事本就瞒不住。”
江陵有些头疼,“如此倒是有些难办。”
叶君彦伸了个懒腰,嘴角叼了根小麦,懒洋洋道:“之后的事便是你们的了,小爷累了,以后有事少找我。”
“不行。”江陵忽地上前拽住叶君彦的手腕,唯恐他话音刚落就跑路。
叶君彦低头一看,眼睛亮了,上前一步,贴近江陵,笑眯眯道:“江小陵······想得美。”
说着,他身子一晃,迅速消失在茫茫的麦田之中,恍若这里本就江陵一人而已。
江陵上前一步,想要追上,忽地想起叶君彦做事凭的便是随性,即便自己费了好大的劲追上,怕是也难以劝的他答应下来。她正想着,身后忽传来脚步声,继而是语含它意的声音,“江陵姑娘为何立在此处?”
她转过身去,瞧着慢慢走过来的段玉楼,一身白衣,倒衬得那张不怎么白净的脸带了几分俊秀,不可当真是可惜这身白衣,直呛道:“关段公子何事?”
段玉楼眉尖微拧,似是不理解江陵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姑娘似乎对段某有些误解。”
江陵慢慢从麦田中走出,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公子错意了,江陵不过是看不起那些虚伪做作,背地里好使些阴诡手段的人罢了。”说着,她似觉得可笑般轻笑一声,继续道:“段公子又岂会是这样的人!”
说罢,不等段玉楼反应过来,她直接向前走去。
段玉楼背对江陵,倒吸一口冷气,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金黄的麦田。此刻,风声渐渐呼啸,吹得金黄的麦子沙沙作响,仿佛也在同这女子一般在嘲笑他。
他将五指握的咯吱作响,这个女子,真是该死!
一出麦田,转到驿站前面,江陵打眼又瞧见正回来的褚二,她心中有了主意,唤住褚二与他一同进驿站去找楚思远。
楚思远此刻在房中静坐,他的旁边则坐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褚子房,褚子房自是没料到这看起来清润的楚思远会对自己动手,而且打他只打脸,不给人脸面的很。
如今想来,心中不觉还有些害怕,因此他十分的坐立不安,怎么坐都别扭。
就是在这种别扭的情绪当中,江陵与褚二两人敲了房门,进了屋子,褚子房瞧见自家褚二护城长的时候,鼻子差点没酸,眼泪差些没落下来。
这种感觉就是被人狠狠欺负后,见到了久违的亲人。
当真是令人感动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