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所言十分得当,何悟道若拒绝反倒失了身为一方城主的大度,况且江陵以十城安定为立场,何悟道更不可能责令其停止动作。
但若褚二的人下到舱底,定然会发现别的端倪,至少现在,何悟道想将春江潮的损失,即青州城的损失降到最低。因此,何悟道大声道:“不劳烦诸位了,我青州城的人一会儿便到,此在我青州城地界,若真让诸位伤了,怕是我青州城万死不能辞。”
江陵笑道:“何城主何须如此紧张,如今卞安城的客人三苍派诸位英豪还在下面,怕是您青州城中的人不识得英豪,若单一方下去,容易认错了人,将黑的认成白的,白的认成黑的,打起来便十分不好了。”
何悟道立于甲板那侧,哈哈大笑几声道:“小丫头口齿倒是凌厉,如此一说,卞安城还真要入地不得了。”
褚二见势不妙,上前道:“何城主,并非是卞安城欺您青州城,而是城主府中人日前便被绑来春江潮,遭受非人的待遇,因此即便您不同意,我褚二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下去一探!”
何悟道面色一凝,心道不好,他之前虽知卞安城出了些事,但未去细究,而春娘也并未向他禀报,直到褚子房与褚二一众人前来,他方知晓。
但当时他们面上并无异色,他还当是他们到此处游历,没想到竟真是春娘动了卞安城的人,方招致这一系列的祸事。
当真是愚不可及!
话说至此,何悟道若再言不可,便是不通人情,况且卞安城与青州城素来面上交好,竟还令春江潮钻了空子而不知,传出去亦无法给十城城主交代。
何悟道心念一转,故作痛心道:“之前我受春江潮蒙蔽,如今既然已知晓他们的真面目,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春娘一众人等的人头,三日后,定会悬于青州城顶,祭奠死去的冤魂!”
何悟道此言避重就轻,江陵冲着褚二使了个眼色,褚二点了点头,大喊一声,“多谢何城主体谅。”尔后迅速带人跃进舱下,将那些女子一一扶了出来。
此刻,江陵刚欲拉叶君彦进入船舱去寻楚思远,一回头竟发现叶君彦不知何时竟没了踪影,她心中奇怪,但是此刻楚思远几人这般久未现身,她管不了旁的,自个直接跃到舱底,走向褚二,低声对他道:“你们小心青州城的人。”
“江姑娘不必担忧,城主已在路上,无论如何,何城主都不会和十城明目张胆撕破脸。”
江陵点了点头,扫了眼四个门,只瞧见其中北侧西侧的门已大开,偏偏东侧的门仍旧紧闭,她上前看了眼,用力揪了揪上面的锁匙,细细一看,锁匙孔中刚刚的滑印还在,但是为何又重新锁了上?!
莫不是有人瞧见楚思远众人进入东侧的罂粟库中,便将门落了锁,落锁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时之间,江陵想不出头绪,手下猛地用力,徒手将锁匙拽了开,谁知这锁匙哗啦啦一落下来,舱内陡然震动,仿佛有什么启动一般,整个船身也摇晃起来。
江陵面色大变,看向同样变色的褚二,大声道:“快带她们走,这里要陷了。”
说着,她整个人迅速打开东侧铁门,直接跳了进去。
褚二一愣,不知江陵为何以身犯险,但是情况令他来不及多想,只能快速指挥身边的人将这些少男少女们带出舱内。
楚思远几人毫无疑问被困在东侧的罂粟库内,这库中不能待的太久,否则极为容易致幻,从他们出来已然过了半个时辰。若楚思远几人行动迅速的话,应该待了两盏茶时间之久。
若论他们一进入其中便被封闭出口,那么通风口定然也会被封闭,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便会出现幻觉,再多一盏茶,他们便会失去理智,再一盏茶,他们便会互相残杀!
这便是罂粟的厉害之处!
江陵有些痛恨自己为何告诉他们东侧铁门里是罂粟,若她不言,凭着楚思远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