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包扎好,她动了动指尖,身侧的人警觉一动,立即醒了过来。
这时,她侧头看去,一眼撞进楚思远目光之中,只见他面容疲惫,眼下乌青一片,明显未久睡,江陵不觉鼻尖一酸,眼泪热涌而出,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楚思远看着江陵,目光仍有些迷蒙,似是疑惑江陵为何会哭,温声道:“可是哪里痛?”
他说话的时候音色沙哑,低沉的令人心尖疼。
江陵侧过头去,吸了吸鼻子,佯装心口疼的厉害道:“心口疼,特别疼。”
楚思远一听,一惯冷静的人突地慌了,忙道:“你莫要担忧,我去寻艳娘子······”
待楚思远走出门口,江陵方才侧过头来,瞧着空****的屋子,忽地觉得心口满满的似乎有什么在不断的往外溢,甜蜜而又酸涩。
大夫比想象中来的更快,江陵刚平复了心情,艳娘子的声音便在外头想起,虽说与往日无异,但是里头的担忧江陵却还是实实在在听得出来的。
她身上的伤应是无大碍,因着若矮子真的想杀她们,当时便可动手,但是他选择遁走,是实实在在的忌惮。
并非是他不知二人口中的真假,而是他早已对江湖之事了如指掌,看出江陵并非冒牌货,而是真正的“小孟昭”。
这才引得他格外小心。
她这伤当时看着重,不过照江陵料想,隔个两三日就可行动自如了。
白衣飘飘看似仙人的大夫来此,坐下给她诊了又诊,最后瞧着江陵道:“你心口何处痛?”
江陵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现下不痛了。”
仙人听着,紧着眉头道:“不痛更是严重,郁结于心,又受此一锤,姑娘,容老夫多言,你且小心着吧。”
说罢,他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小小年纪·······”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不过最长的人皆是一惊,楚思远率先反应过来,忙上前,声音有些颤抖道:“大夫,此话,怎讲?”
仙人负着双手,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意味,“这姑娘的寿命,怕是只余三月了,老夫会开些方子······”
“怎么可能?!你这老头,我家阿陵怎么会只剩三月的寿命,你这庸医!神棍!你个······”艳娘子忽地张牙舞爪起来,蹦到仙人的面前,五指爪毫无章法便要抓上仙人雪白的胡子。
仙人长眉一挑,整个人飞速后退,面色突地冷漠下来,拂袖怒道:“野蛮女子!若你在这姑娘身边,这姑娘怕是会命丧的更快!她自小受尽苦楚,身子亏损,如今又是一丝不知爱惜,只余三月寿命算是老天宽待,与我何干!”
楚思远眉尖拧成一团,本挡着艳娘子,如此一听,面色也冷了下来道:“大夫,我们无礼在先,十分抱歉。但是您此话,怕是有损医德吧。”
仙人斜挑了一眼楚思远,语气中含着冰碴道:“人若敬我,我便敬人;药方老夫仍旧会开,但是如此身子,怕是······哼哼”
他说完,直接走出门去,瞧都不瞧屋内的几人一眼。
楚思远已放开艳娘子,艳娘子脱口而出的骂声极为难听,不过如此骂心中仍是气不过,直接掠了出去。
楚思远静立一会儿,回头看向江陵,他似乎有些难以面对她,不忍她年纪轻轻便承受这番的痛苦。
刚刚大夫说她幼年受尽苦楚,如今又是因为江湖之事奔波行走,怕是早已油尽灯枯,楚思远心中更是悲恸。
不过江陵斜倚在**,倒是没瞧出什么异样,她笑着看着楚思远,哎呀道:“那大夫一看便是个神棍,你又为何信的那么真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