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远这么晚出门定然是听到风声担忧她,但是此刻他的方向却不是春华楼,而是城外。
江陵心思沉了沉,她跟的并不多近,楚思远并未特意隐藏躲躲闪闪身形,所以他暂时并未发现她。
出了城门,他便往城外的紫竹林中去,江陵跟了上去,刚好借掩映的竹林挡住身形。
远远的,她瞧见楚思远面前立了一人,此人面对她,身形与楚思远平高,气势威仪,声音沉稳,楚思远对其十分恭敬。只不过说话的内容江陵不大听的清楚,断断续续的不过是夺命阁、苍琅派几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二人许是谈毕,楚思远行了一礼,再起身时,那人已然不见。
如此近的距离,江陵应是听得清楚,但她估摸着,许是那人用内力阻挡住声音,功力少说二十年以上,如此深厚怕是楚思远的长辈。
好在自己刚刚未令其发现,否则真成了偷听鼠辈······
虽然她还真是。
江陵正想着,楚思远突地回过头,几乎瞬间便瞧见这方有人,他面色一冷,刚欲抽出长剑,江陵立即骇的举双手道:“是我。”
听见声音,楚思远面色缓和几许,不过语气仍是不赞同道:“你怎么在此?”
江陵觉出他有几分不赞同,立即解释道:“我刚刚从春华楼出来,就看到你,不知道你出来干什么就跟了上来······”
一说起春华楼,楚思远想起那些事情,担忧道:“你可还好?近来发生了何事?”
江陵默了一刻,方道:“华夫人死了。”
楚思远也十分惊讶,“因何而死?”
江陵声音略略压低道:“被一个神秘人物杀了,他一身红衣,青铜面具。”
楚思远与江陵并肩走着,默默思索此人是谁,良久,他喃喃道:“中原并无这样的人物,你可看清楚了。”
“嗯,”江陵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华夫人是杀害华无声的凶手,但是华峰并非是她所杀,应是夺命阁。”
二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一处灯火旁,这当楚思远刚巧低眸看着江陵,眉尖立即染了一抹愁绪。
江陵正说着自己得到的消息,脖颈上忽地有些冰凉,她一侧目,便瞧见楚思远认真的看着她,语气柔和:“你脖颈上的伤······”
她一愣,心中暖意纵横,想要抬手掩饰,“无碍,无······”
“别动!”
楚思远少见强硬的将她的手拿了下来,语气疼惜道:“她伤了你。”
江陵刚想回答,脖颈上突地冰冰凉凉,仿佛被敷上了什么东西,她心中无所谓道:“没事,她的功夫还没到家,我不过是示弱而已。”
她话一落,诺大的街巷只余犬吠,风声,良久,楚思远都未答话,江陵则乖巧的立着看月,待脖颈上的冰凉渐消。
手心突地温暖一片,“走吧。”
他的声音落在空寂的夜里,仿佛冰冷许久的空室突然燃了火苗,一瞬间便温暖起来。
江陵默默想着,如此,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