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此时已经是被丢进柴房的第三日了,不过好在叶公子每天都会令人给她送来饭食和水。她过得不过是凄苦了些,但是并不算得多受委屈。
她更加心疼的是姑娘,为何姑娘总是会受这般多的苦,她总是为旁人考虑,一副的侠义心肠,但是好人为何总不会有好报。不对,还是自己太蠢,惹得姑娘被人陷害。
绿珠啊绿珠,你什么时候能像姑娘那般聪明一些,莫要时时给姑娘添乱!
她正想着,眼前忽地出现了一双赤色的锦靴,上面绣着繁复的金色牡丹,她一愣,顺着赤靴看上去,却只能瞧见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斗篷。
无端的,绿珠嗅到一股危险的意味。
“你,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才重要。”来人的声音雌雄难辨,可是阴测测的气息从那斗篷之中传出。
绿珠浑身一颤,心中只有一个字“跑”!但是跑她定然跑不过面前的人,那便,喊!
“叶······”这一字还未出口,她的脖颈便被来人掐住。
修长白皙的手指,不断的收紧,令她快速失去可信赖的空气,她张口呼救根本来不及。
况且此处的柴房偏僻,离江陵堂屋的位置相距甚远,虽离厨灶颇近,但是此刻姑娘的药已熬完,想必厨灶根本没有人。
那么自己的呼救若是不出口,根本不能惊动叶公子他们!
绿珠只会些江陵教的防身之术,如今对付眼前深不可测之人,根本一丝可趁之机都没有。
不屑的声音响起,“自不量力。”
伴随着来人的话,绿珠整个人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弯月本挂在柳梢,尔后黑影一闪,惨淡的薄云慢慢晕染开来,半遮半掩,无端生了几分凄凉之气。
江陵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个清晨,外头的日光明烈,直接顺着缝隙砸到床榻之上,她睁开眸子,一打眼便瞧见手心上一抹明晃晃的日头。
她心口猛烈跳了一下,眼睛下意识的一闭,半晌过后,她奇怪的发现,之前那般恐惧的念头并没有冒出来。
江陵又试探般的看了眼那日光,这才发现与平日里无异,她直愣愣的看了半晌,突地,笑了。
叶君彦此时并未在正屋,屋内只留了个蓝衫的丫鬟伺候,兰山的丫鬟刚刚未发觉江陵醒来,待发觉的时候,江陵已从床榻上起身,穿上鞋子便往外走去。
“姑娘,不可,你小心着些。”
江陵道看了眼蓝衫的丫鬟,似乎记得有人唤她小蓝,她沉了口气,问道:“无碍,我问你,之前在我身边伺候的绿衣姑娘呢?”
小蓝没曾想她一开口便是问这个,脸色忽地变了,支支吾吾道:“听说她害了姑娘,似是被关柴房几日,后来被尊主证实确实是她陷害姑娘,似是罚去做劳役了。”说着,小蓝还十分不忿道:“这种背主想要往上爬的,我小蓝见多了,姑娘莫要伤心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当。”
江陵脸色立马冷了下来,看着小蓝道:“不会,她不是这种人。”
说着,继续往外走。
如今已近九月,外头的寒风虽凉爽,但是衣着单薄仍是会有些刺骨,小蓝见江陵不听劝,立马拿起大氅要给江陵裹上。
江陵接了过来,穿上,便径直往西苑走去。
小蓝远远的劝着姑娘别去,脸上的焦急一丝都不作假。她自夺命阁之战后,从未离开过东院,如今头一次出,竟有几分如获初生的感觉,但是目前的当务之急是绿珠。
她不能让绿珠有事,坚决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