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他脚步匆匆地走进了木屋,刚刚关紧了大门,就轻唤出了一个名字。
阿朱仍然一袭黑衣黑裙,雪肤花貌,风情万种地出现在木窗旁。
“眠狼在哪里?”
“这么说来,好像昨晚跟你喝过酒后,就一直没有出现呢。”阿朱眨巴了一下明亮的杏眼,无辜地说。
“去给我找他,这个混蛋,搞不好要给我们招来杀身之祸。”老头子难得情绪失控,阿朱也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窈窕的身影化入风中,踏雪而去。
转眼就到了午后,仍然没有阿朱传来的消息,阿朱虽然总是一副娇憨的模样,但办起事来非常麻利。
如果让她找人,往往半日不到就会寻到踪迹,找了这么久没有线索,实在太过反常。
他再也坐不住了,喝了两口烈酒暖身,翻出一件厚重的狐裘大氅,踏着厚厚的积雪向山脚下猎户所在的小镇走去。
等他来到小镇,已经是傍晚时分,冬天的夜来得格外早,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昏黄的灯光在苍茫的夜色中浮沉,宛如飞舞的萤火。
猎户家却出乎预料地没有点灯,柴扉紧闭,大门紧锁,整栋瓦房像一个死气沉沉的棺材,隐约传出沉闷的叫声。
门闩在老头子面前宛如败絮,他只轻轻一推,门便次递而开。
木屋中正上演着残忍的一幕,强壮的猎户正把瘦弱的女孩按在地上,用绳子捆绑住她细幼的手足,香香满脸鲜血,嘴巴被塞进了一个麻核,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先、先生,这孩子又发疯了……”猎户看到他的身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祈求地望着他。
老头子走到香香身边,只见女孩瞳孔涣散,口涎直流,根本没有了人类的模样。
他伸出手,唤出了蚕奴,一个巴掌大的莹白肉虫从袖底爬了出来,这个小东西没有别的本事,却能吃掉一切跟妖法幻术有关的存在。
在如桑蚕吃叶的“沙沙”声中,乌头草的力量衰退,少女恢复了平静,再次陷入了沉眠。
“谢谢……”猎户夫妇望着沉睡的孩子,向老头子连连道谢。
“这两天除了香香发疯,还有什么怪事发生?”
“没有了,只是今早开门,门口多了很多猎物,有山鸡野兔,还有灵芝百草,足够我们过冬了。”
“他果然来道过别了。”老头子喃喃自语地说完,快步走出了木屋,身影之快,像是一抹突乎而逝的夜风,即便是锻炼出一双鹰眼的猎户,也没有看到他是如何离开的。
正如诗人所写的那样:散入珠帘湿帷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山里风雪袭人,荒草蔓生,老头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的森林中行走,冷风卷起积雪,吹透了他厚厚的裘衣,像是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乱花飞雪中。
狼嚎声此起彼伏,在山谷中回**,似乎有无数头狼在雪中疾行,向某处汇合。
“熊男!”雪厚及腰,他再也无法行走,轻轻唤出了属下。
一个身高丈许,孔武有力的男人从灌木中现身,一把就提起他的胳膊,将他放在了自己肌肉发达的肩膀上。
熊男迈开大步,向狼嚎最集中的方向走去,偶尔有落单的狼看到他如夸父般高大恐怖的身影,都吓得夹着尾巴绕开了。
熊男驮着他疾行,比方才的速度快了很多,越往深山中潜入,狼的数量就越多,一路上竟然看到了十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