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说:“你当然可以有自己的理解,但你理解错了,更不应该把那些古人已炒过无数遍的发霉感悟来个新瓶装旧酒,迷惑眼下这些对读书没兴趣,只想吃精神快餐的人。你是在给他们喂垃圾,太不道德了。”
听众席上自然都是彤迷,他们看眼前这个怪模怪样的人不但反对李教授,而且还把他们说得浅薄无知,很不满意,一时乱嚷嚷道:
“这是哪来的神经病,春秋怎么容许这样的人进来。”
“你说李教授讲得不对,你讲个对的。”
“说我们吃垃圾,你才是垃圾!”
“疯子,问他读过《论语》吗,快撵他滚!”
“现在什么人都有,估计又是一个想出名的婊子,恶意炒作。”
孔子看这么多听众都中了邪,不仅没有一个为他说话,还对他谩骂一气,怒由心生,大喊道:“不要吵了,你们这么虔诚地听这个女人对《论语》胡说八道,独有我站出来反对,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有人急着讽刺道:“你是谁,不会是孔圣人吧?”
“说得对,我就是你们心目中的孔圣人孔丘孔老二!”
在众人乱哄哄地和孔子吵架时,李彤开始判断这个不速之客是什么人,及听到此人说是孔子时,当即笑了,心想刚才还为这个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原来是一个神经病,自己太沉不住气了,还没有做到孔子说的“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啊。我学《论语》的“别裁”,淡定和坦然哪去了?那种从容和笃定呢?看来老夫子的话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啊,不知他当年是怎么忽悠学生的,我装神弄鬼的功夫还欠缺得很啊。这么想着,也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处置今天的突发事件了,并不看听众席上的哪一个人,以一种充满优越感的口气说:“这人神经有点问题,谁去叫一下门口的保安?”
四个长相像泰森一样的彪形大汉很快来到演播厅内,一边用手拉孔子,一边训斥说:“出去,出去,这是什么地方,你敢捣乱,怎么进来的?”
孔子虽然现在有点孙悟空般的法术,但武功上却欠缺,四个人一齐拖他,让他难以抵挡,只得随同走了出来,边走边喊:“你们不能这样不讲理,我是让她不要随便解释我的话,你们却把我赶了出来,我要找你们领导去,她这是害人啊。”
听到外面有人叫喊,“百家放谈”坛主朱晕忙从办公室出来。他也是一个青年人,虽然李彤的放谈为他们的节目赚回了大量收视率,为坛里挣了可观的广告费,但从内心对这种忽悠观众、愚弄百姓、让封建流毒继续害人的做法还是不大想接受。无奈现在什么都以经济指标衡量好坏,挣不到大钱就说你这个当小头的没有本事,说明你这档节目办得不好,因此所有栏目组的负责人必须把钱放在第一位,只要能挣来钱,管他害人不害人,先办了再说。只要有钱说话,即使节目出点差错,上面也会有人护着。所以尽管李彤开讲《论语〈别裁〉》以来,遭到不少明白人的抗议,朱坛主还是硬着头皮把节目办下来。因为办得比较违心,所以见了说不的人也就能理解。他听孔子说李彤是在害人,当即叫住几个保安道:“这人说些什么?你们不要拉他了,让他到我办公室来,我跟他聊聊。”
“坛主,这人是个神经病,他说他是孔子,你不要理他,我们还是把他带走吧。”其中一个保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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