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暻见他眼中杀意,皱眉道:“二弟,纵然你对为兄有所抱怨,何必——”
聂熙叹了口气:“皇兄细看,除了第二句,其它可是臣弟笔迹?第三句第四句的墨迹,是不是略为新鲜光亮?”
聂暻一怔,恍然大悟,忽然大笑起来。
——这冷于川竟然胆大包天,公然对皇帝兄弟玩了一招。
只怕,冷于川在画仙楼醉酒痛哭,呼喊吴王之名,那都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惊动地方,闹到天子处,才好把这整整一箱字画,连同聂熙的亲笔,都送到聂暻的眼前。
这胆大妄为的少年,竟敢性命不要,不惜一切离间拆散皇帝兄弟二人。或是情真情切,或是胆大包天,无论如何,此人的手法可算惊人。也不冤了聂熙说他机警敏捷。
自己原本不该认不出聂熙手笔,只是一看那句梅花狂,梅花二字熟悉无比,确是聂熙亲笔,顿时心下大怒,关心则乱,竟然差点着了道儿。
聂熙道:“此人不可留了。就由臣弟处置罢。”
聂暻笑过了,倒是并不生气,摇头道:“不必了,此人如此心计胆魄,若用于正途,也是国之大器。难道朕身为天子,还驯服不得一个小小荆州刺史么?”
聂熙看到他兀鹰一般锐利的目光,顿时苦笑起来,知道这事没完。
不过,人生苦短,今后如何,也就一笑随风罢。
他只要眼前人一个开怀的笑容,足也。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