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二话不说,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又扯下头巾,一头乌黑的秀发立刻如瀑布般披落下来。
站在他们面前的,绝对是那种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女人:白皙的皮肤,明亮而又有灵气的眼睛,眉梢嘴角隐含着笑意,于秀丽随性之中又透着坚强和执着。
黄猫惊叹道:“挺漂亮的。”
傅轻鸿也是眼睛一亮,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语调平缓地道:“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是趁着年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我们是一群强盗,天天都在刀尖上讨生活,是黑白两道和官府所不容的江湖异类。
“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危险无处不在,将来会有什么下场,无可预料,你跟着我们只会耽误了你的青春和前程,没有什么益处。
“听我一劝,还是回去吧。”
女人仍是倔强地看着傅轻鸿:“我不愿意再过那种平淡的生活,我愿意跟你们一起闯**,将来有什么后果,我也心甘情愿,决不后悔。”
说到这儿,她的眼角已有泪光在闪动。
傅轻鸿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坚定的女人,过了良久,才道:“将来你会明白:平平淡淡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他绕过女人,又向前走去。
黄猫见状,双手一摊,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了过去。
女人眼角的泪终于流了出来。
她看着傅黄二人越走越远,咬了咬嘴唇,用衣袖拂去泪水,再次追了过去。
这次他没有去阻拦傅轻鸿,而是来到了黄猫的身旁,用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轻声地道:“黄猫哥,你想不想学习易容,我可以教你。”
黄猫转头看到女人漾着笑意满是恳切的眼神,一颗心早就化了,情不自禁地点头:“当然愿意。”
女人立刻一脸雀跃:“那好啊,你带着我,我可以天天教你,让你将来也成为易容大师。”
黄猫顿时笑逐颜开,但是看到走在前面的傅轻鸿,又露出了为难之色:“你跟着我们,我不反对,但他是大哥,我们都听他的,这事我还真……”
“我只跟着你,又不是跟他,他凭什么管你的事,你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看黄猫还在迟疑,女人又道:“我还可以帮你洗衣做饭,缝补衣裳,这些事你以后就交给我好了。”
黄猫犹豫片刻,最后一拍大腿:“好吧,那你跟我走。”
江红月那张焦虑的脸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跟着黄猫向前走去。
走在前面的傅轻鸿这时停了下来,回头瞅着黄猫,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黄猫则避开对方的目光,边走边道:“大雁,这事跟你无关,人家说了,只跟着我,又不是跟你。”
他竟然从傅轻鸿的身旁走过,
江红月一脸得意地瞅了傅轻鸿一眼,也昂首走了过去。
傅轻鸿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行三人于当天晚上抵达杭州。
因为傅轻鸿在盗取免死令之后,立刻将这一消息告知离得最近的鳄鱼堂联络处,而鳄鱼堂堂主沈望江在得到这一消息后,亲自出马捕杀宇文兄弟。
所以傅轻鸿到达杭州时,并没有见到沈望江。
他们在杭州住了一宿,于第二天中午接到通知,说是沈望江已返回沈府,并在府内恭候他们。
傅轻鸿让江红月留在客栈里,他和黄猫去会见沈望江。
江红月无不担忧地问:“你们会不会借此机会把我甩了啊?”
黄猫当即承诺:“不会,我们要是离开你,也会正大光明地告诉你,绝不会偷偷摸摸地溜掉。”说完朝江红月眨了一下眼。
江红月心领神会,笑着道:“好,那我就留在客栈里等着你们回来。”
走出客栈的时候,傅轻鸿对黄猫说:“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黄猫嘴一撇:“美女谁不喜欢啊?”
傅轻鸿笑了笑:“你黄猫喜欢过的美女太多了,但愿这次时间不会太长。”
黄猫意味深长地道:“我感觉这次可能会比较长。”
傅轻鸿跟着问了一句:“有多长?”
“可能……可能……”
黄猫没有再说下去,口气一转,反问傅轻鸿:“你没觉得她身上有那么一股劲吗,与别的女人不一样。”
傅轻鸿望着远方,淡淡地道:“但她毕竟是个女人。”
他大步前行,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
沈府位于城南,占地广阔,气势雄伟。
府门前两侧立着的却不是雄狮,而是鳄鱼。
一只低首俯地,蓄势待发,另一只张着巨型大嘴,冲天怒视。
进入府内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是宽广的练武场。
几十名武士正在练武场内练武切磋,通道的尽头便是会客厅。
沈望江早已站在会客厅的门口,恭候傅黄二人。
沈望江身材高瘦,五绺长髯,一身长衫,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中年文士,
虽然一夜奔波,亲手除害,也没有睡多少觉,但现在看上去依旧神态自若,精神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