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鸿缓步走来,到达江边时,轻轻一跃,上了船,站在计绍先的面前,拱手一礼:“是计公子吧,多有得罪,望见谅。”
计绍先看着眼前这个神态洒脱的男人,竟然一时语塞。
虽然此人全身上下不露锋芒,但行为举止,言谈顾盼间却流露出的睥睨和骄傲,散发着一种无形的震慑力,居然让这个富家公子有些自惭形秽。
朗冲走过来,冷冷地道:“傅轻鸿,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在我面前现身。”
傅轻鸿把目光转向朗冲:“朗捕头,我知道你总想着把我捉拿归案,但是今天在这儿,你恐怕不能将我怎样。”
这话说的倒是事实,傅轻鸿等人也许打不过朗冲和聂雕,但在这江中的船上,若是跳水逃走,对方的确无计可施。
朗冲当然明白这道理,只是淡淡地道:“你总有一天会栽在我手里的。”
傅轻鸿只是笑了笑,不再理会郎冲,而是对计绍先道:“适才冒昧,拿了计公子的画一观,现在原物奉还。”
他从袖中抽出一个长长的包袱,递了过去。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那包袱正是傅轻鸿经过一系列的布局夺来的东西,怎么轻易地还给对方呢?众人既惊愕又是不解。
计绍先却没有接画,只是诧异地看着傅轻鸿,脸上神色也是莫名其妙。
傅轻鸿道:“怎么?不想要啊?那就扔了吧。”
言毕,随手一抛,那个包袱便飞向空中。
“啊!”季灵鱼失声惊呼,他甚至想飞身去接住那个包袱。
但是他知道傅轻鸿这么做一定别有用心,硬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和所有人一样,看着那包袱由空中落入江里,随波而去。
计绍先愕然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人物:“你怎么把画丢入江中?”
“因为那是一幅假画。”傅轻鸿淡淡地道。
“你……你怎么知道是假画?”计绍先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说得没错吧。”傅轻鸿神秘的一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计绍先怔在那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傅先生果然是聪明人,刚才这一试探的确高明,我们都被你给唬住了。”一旁的朗冲道。
傅轻鸿在夺画之后,通过在岸上的观察,发现计绍先等人并没有显现出焦急的样子,他便怀疑自己夺取的是假画。
刚才有意将画向江中扔去,也是在试探。
那包袱扔得见高不见远,又是故意扔向朗冲和聂雕这边。
若画是真的,这两人一定会纵身夺回。
但是只要对方一动,轻功更高的傅轻鸿会抢在他们之前再次夺画。
而对方却没有动作,这就更加验证了自己的判断。
朗冲也是被傅轻鸿这一突然举动所震惊,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当傅轻鸿说出那一句话,他才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傅轻鸿又问计绍先:“计公子以前认识红月吧?”
计绍先道:“当然认识,她本来是我的未婚妻。”
这句话一出口,傅轻鸿吃了一惊。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江红月。对方低着头,望着江水,脸上神情冷淡,却没有出言反驳。
傅轻鸿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道:“就算她是你的未婚妻,毕竟没有过门,你现在还无权逼她做不情愿的事。”
计绍先冷冷一笑,傅轻鸿一上来便抢占先机,让他很是被动,在红月面前失了面子。
此时他已从刚才的失态中恢复了镇定,冷笑道:“你才跟红月认识几天啊,你知道我们认识多久了,我们的父母又是怎样亲密的关系。”
傅轻鸿只是淡淡地道:“认识得久,不见得就对一个人很了解,认识的时间短,也不见得不知道对方最真实的想法,只有相互间有感觉的人,才能更容易看到彼此的心。而我觉得你不了解红月,而红月对你也没有感觉。”
计绍先不怒反笑:“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只不过是一个臭名昭著的贼而已,天下谁人不知,你靠着那一套游走江湖的花言巧语诱骗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你不觉得无耻吗。”
江红月走过来,站在傅轻鸿的身边,面对计绍先:“计公子,我是自愿加入傅先生的团伙,跟任何人无关,计公子也没必要对傅先生说这么难听的话。你对我的好意我心领了,计公子请回吧。”
计绍先看着江红月:“但是我不能看着你陷入魔爪而不顾啊,这也让我回去没法跟你父母交代。”
江红月淡淡地道:“你放心,这事过后我会同我父母解释清楚的,决不会埋怨计公子。”
计绍先仍是坚持:“不行,今天我必须带你回去。”
一旁的季灵鱼终于忍不住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人家姑娘说了不愿意跟你走,你却非要带人家走,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这才是无耻呢。”
计绍先指着季灵鱼怒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季灵鱼冷笑:“你觉得今天能带走江姑娘吗?”
这句话一出,气氛立刻剑拔弩张,言谈不拢只有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