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中,傅轻鸿灵机一动,冲着黄猫做了一个口型。
黄猫心领神会,明白傅轻鸿是让他学猫叫,当下“喵喵”叫了两声。
那名香主听了后,停了下来,但目光仍是没有离开屋顶。
黄猫又学了两声猫叫,并发出猫足踩在瓦面上的轻微声响;稍过一会儿,再学猫叫,只不过这次的猫叫听起来,似乎已离开屋顶,到了远处。
黄猫的口技神乎其神,如果没有人亲眼看到这些声音是从他嘴中发出来,听到的人一定会认为有一只猫从屋面上走过,又去了别处。
那名香主听到猫叫之后,戒备的神情立刻松懈下来。他将刀插回鞘中,取出口中的哨子,边往回走边对一众武士道:“不过是一只猫而已。”
那些武士也纷纷将兵刃收回,众人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而傅轻鸿的手心则全是冷汗,他对身边的黄猫和江红月低声道:“撤!”纵身下了屋顶。
黄猫和江红月都是一怔,明明发现了石七万,找到鬼刃存放的地方,为什么要离开呢?
但是他们知道傅轻鸿说撤退必然有原因,当下的情况也不便多问,跟着下了屋顶。
三人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傅轻鸿道:“那个人不是石七万。”
黄猫和江红月都是一脸的错愕。黄猫道:“可是那人明明对毛绒过敏,不是石七万又是谁?”
傅轻鸿道:“石七万是西风堡的管家,他的身份和地位在西风堡仅次于袁笳鸣,甚至在四卫之上,不可能对一个地位不及他的香主那么神色恭敬。如果那个人是石七万,刚才带头行动的人应是他,而不是那名香主。”
黄猫恍然道:“莫非这是一圈套!”
傅轻鸿点头:“他们显然也想到了有人会利用石七万对毛绒过敏这一弱点找到他,所以安排了一个同样容易皮肤过敏的武士加入守卫,一旦他身上出现异常,便会产生警觉。如果刚才不是你那口技迷惑了他们,我们今晚的行动只有被迫取消了。”
黄猫听到这儿,后背已惊出了冷汗:“这个袁笳鸣太狡诈了,我们还真的小心一些。”
江红月道:“鸿哥,石七万既然不在天阁,那一定是在地府了。”
傅轻鸿点头道:“应当是!但咱们不能再用刚才的法子去试探了,那样一定会引起石七万的警觉,咱们要换一种方式。”
黄猫和江红月同声问:“什么方式?”
傅轻鸿想了想,低声对二人说了些什么。
地府位于山崖之中,是借助山体中原有的山洞加工而成。地府的门便在山壁上,是一道厚重的铁门。
此时地府门前同样有一名香主带着六名武士在守卫,夜色中七人在铁门前犹如猎犬一般,时而走动,时而静立,他们密切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人有三急,这些武士也不例外,在巡视一段时间之后,一名满面胡须的武士首先向香主请示出恭。经那名香主同意,他便向前方的茅厕而去。
过了约有半炷香的时间,那名武士去而复返。显然他已经解决了内急,重新加入巡视的行列。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体态略胖的武士神态出现异常,他不时地伸手在身上挠着,好像衣服里进入了一个刺猥,身子扭来扭去,难受异常。
大胡子武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怎么了?那儿不舒服?”
那胖武士瞅了大胡子武士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放入口中吞下。过了不长时间,那胖武士的神态便恢复了正常,身体也不再像生了虱子般难受。
胖武士恢复常态之后,警觉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当他的目光落在上风处一棵矮树时停了下来,手握刀柄便走了过去。
那名香主见状,也跟了过去,在这些武士当中,只有他知道这个胖武士的真正身份。
但是他们刚走了几步,便听到“蓬”的一声响,那矮树前忽然有一团白烟升起,并且迅速扩散,在烟雾弥漫间,隐约可见一道人影窜起,疾掠而去。
那名香主见状,马上将目光投向了胖武士,等候他的指示。
胖武士神色冷静,吩咐道:“陈香主,你带两人去追,剩下的人都守在这里。”
那名陈香主应了一声,马上带着两名武士追去。
正当剩下的人惊讶于陈香主怎么会听命于一个小小的武士时,那个胖武士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虽然堆满肥肉,却目光冷峻的脸。
武士们都认出了这张脸——西风堡的管家石七万。大家在惊讶之余纷纷行礼。
石七万朝众人摆了摆手,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身后又是“蓬”的一声,回头看去,只见地府门前也是一团烟雾升起,一时间眼前被烟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
众武士怕烟雾有毒,纷纷掩嘴后退。石七万却拔刀冲进了烟雾中。当他来到门前,却发现门上的锁已经打开,铁门开了一道能容一人过去的缝隙。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的钥匙,却发觉钥匙不见了。这时有武士在大喝:“什么人?”
他转过头,透过正在散去的烟雾,只见一黑影正向远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