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底春莺燕,钗头金凤凰,被面绣鸳鸯。
郎呀郎,是几等儿眠思梦想!”
脚步声轻轻响起,歌声戛然而止。来人全身隐没在黑暗中,从服饰轮廓隐约看得出王府侍卫的模样,似乎还是个头目。
“何事?”
“圣上已将崔崇牧家产抄没,举家入狱,然而……”
“说下去。”
“崔崇牧独子崔元驹因在外习武,不在其内,小的本想引他入瓮一举擒获,不想却被独孤隐劫走。”
一片沉寂。
“带他的首级来见我。”燕王缓缓开口道,“或者,带你自己的首级来见我。”
话音才落,一道寒光自树梢向下扫来,划过跪在地上那侍卫头目的颈项,首级骨碌碌滚到燕王脚边。寒光势头不减,直劈向燕王,裹挟风声,却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刀法很好。”燕王笑了一笑,“可惜了,唉——”这声叹息悠长绵延,兀自不消,人已兔起鹊落数个来回,叹声终息,寒光亦凝滞委地。
地上多了一具尸首。
燕王捡起地上的刀,挑开尸首的蒙面黑布,端详片刻,自言自语道:“崔崇牧的心腹,便是本王的心腹之患。也可惜,也不可惜。”
廊下的黑影里再次悄无声息出现了几名侍卫。燕王望着月亮,月亮给他的背影镶了一圈很亮的银边,颜色却是漆黑的。
“请方纪南来。”
五个字像五把刀,剐得树叶簌簌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