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郭士安提道:“既然徽宗皇帝在扬州城,那咱们就去知府门前那里去敲登闻鼓如何?”
那韦紫薇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登闻鼓是宋太祖修建皇城时喝令在皇宫正门宣德门外架的一面巨鼓,专门为那些含冤而无处申诉的士庶民众而设,以便他们的冤情能够上达天听。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尽的,地方上的官府便也学样,纷纷效仿,是以不少的州府衙门前都有这样的登闻鼓。
但是依照赵敏的主意,“登闻鼓敲也是白敲,敲鼓要是有用,也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还是先救了令郎再说,不能让他再呆在牢里受苦,惊扰了皇帝没准儿会罪上加罪。”
两个女人的意见不统一,最后只得兵分两路,赵敏和郭奕去救赵真。韦紫薇和赵士安去敲登闻鼓。
赵敏和郭奕不识路径,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牢管,塞了几锭银子,才被允许进去见赵真一面。
二人暗自欢喜,想不到事情会如此顺利,等到见到牢中的赵真,果见他如自己母亲一般,生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在狱中倒似也没有挨打。
见两个陌生男女来见自己,赵真自是不知何故,见要救他出去,他反而不肯了。
赵敏急道:“李娇已经返回家中,昨日已经派人传话给黄家,同意嫁给那个黄炳先,就是为了救你的性命。”赵敏说到此处不禁有些恼怒。“都是你不愿与她私奔,才有今日之祸。”
“可我一想到母亲孤身一人,她养我十八年,我怎可说走就走,留她一个人在家苦守岁月。”
赵敏一时熬不过,却又铁了心要救,见一旁的衙差傻笑,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拳,那狱卒应声惨叫,蹲到了地上。
赵敏拿了钥匙打开狱门,扯了赵真出来。“真没用,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你母亲去敲登闻鼓了。告不赢就是惊扰圣上的罪过,我看你们一家三口也只能弃家逃走了。”
那赵真急得掉下泪来。“是你们蛊惑我娘的?”
赵敏上前欲扇赵真耳光,不过只是虚晃了一下,竟然气得乐了。“我楚州赵家颇有产业。我母亲前年新故。我父亲尚未再娶。我见你娘还有些姿色,不如我做个媒,我爹配你娘亲,郎才女貌,肯定般配。男子无妻财无主。再没个女人管着他,家里的财物都要被他败光了。”
一旁的郭奕直听得瞪大了眼睛。“敏儿,你家很有钱么?”
赵敏这时也不再隐瞒。道:“我爹爹也是官家的人,可自打母亲去世后,他就不着四六了,广结江湖人士。这次更是过分,竟然把我扔在半路,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到东京勤王去了。”
赵敏说着似乎又生起气来,忽然看到郭奕吃惊的面容,不禁失笑道:“所以,我就把他闺女给卖了。哈哈!”
郭奕又被惊讶到,想不到她这般年纪竟然如此胡闹。忽然想明白,她父亲平时定然骄纵于她,只是东京危急,一行几人勤王危险至极,不想带她一同前往,是以将她留在了客栈里。她竟不安生,擅自离开客栈要给自己的父亲好看。
想到这里,郭奕喜道:“我就说么,敏儿,你这般好看,你爹爹怎会嫌弃你呢。”
赵敏见郭奕又夸她,说得却一本正经,便假意努嘴道:“他狠心撇下我,你还说他是爱我。”
她人小,不大懂得家国情怀,其实郭奕何尝不是,于是赶紧改口道:“确实有些过分。现在东京围城已解,你爹爹应该也回来了。回到客栈寻你不到,那可怎么办?”
“让他着急好了。不过按时间推算,他也应该回到家了。我见爷爷对我这个半路买来的侍女不是很中意,只得软磨硬泡,让你们随我到楚州一趟。让爷爷见见我爹爹,其实我爹爹为人,还是很豪爽的。”
赵敏说到自己的真实意图,不禁又脸红起来。
一旁的赵真忽然被这二人遗忘了一般。忽道:“你们到底要弄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