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功夫,郭奕只觉自己被安顿到一辆马车之上,之后便颠簸起来,至此兜兜转转,不知过了多久,竟然朦胧睡去。
直到天光大亮方醒,郭奕只觉头疼得厉害。左右看看,竟见赵敏一旁正在看着她,不觉心下略宽。“敏儿,你怎么样?身上可有痛不?”
赵敏小嘴一扁,委屈道:“疼得一宿未睡,你倒睡得深沉。”
郭奕脸有愧色。“我也疼得不行,只是爷爷教过我避穴去除疼痛之法,我才得以睡着。”
赵敏挣扎着蹭了又蹭,枕到郭奕的胳膊上。“我现时好些了,倒要睡一会儿了。”说着依偎着郭奕闭上了眼睛。
马车行了一天,郭奕只知是向东,却不知这魔女要如何消遣自己和敏儿。
天色再度转黑不久,二人被纪枭凤扯出马车,只听到哗哗的水声,似乎到了海边。
三人弃车登船,在船上摇晃了足有两个时辰。
纪枭凤突然出手,将郭奕和赵敏双双击晕过去。
郭奕再度从昏迷中醒来,天光已经大亮,只见面前一座石屋,自己和赵敏皆倒在阶前。那个纪枭凤不见踪影,应该是进到石屋中去了。
郭奕环顾四周,但见花团锦簇林深茂密,一条小溪流经石屋的旁边。但闻得鸟虫唧唧,海风轻拂,应该是在一座海岛的腹地。
郭奕将赵敏勉强扶到自己的身上,免得她再受湿地侵寒之苦。自己则慢慢冲破封闭的穴道,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冲撞,麻木的身体终于可以站起。
郭奕抱着赵敏走进石屋。石屋竟有两重,他转过木门,只见纪枭凤倒在木榻之上,面朝里看不清面目。
郭奕轻轻呼唤:“前辈,我和敏儿无意冒犯,她只是救父心切,望前辈原谅她一二。”
纪枭凤没有一点儿反应。
郭奕便又道:“敏儿她心思不坏,我和她相识两月有余,一路上乐善好施扶危济困——”
他既如此说,便一股脑儿将自己做过的好事都安在了赵敏的头上,以求面前这个乖僻的女人能够放过他们。
可那纪枭凤依然一动不动毫无声响。
郭奕将赵敏放在一侧的毡布之上,慢慢走近纪枭凤,这才见她脸色惨白,床边惊现出一滩血迹,再看嘴角,果然是吐血晕迷,似乎已经昏过去多时。
再一细看,竟见这女人半脸的泪痕,映衬在一头白发之下。郭奕心中一痛,赶紧过去搭其脉搏。
他从爷爷那里只学得一些皮毛,勉强懂得一些,一探脉息,倒也明晰了这纪枭凤是走火入魔。
郭奕忙将其扶起,双掌抵住她的灵台,将功力注入她的体内,助其脉象从紊乱趋于平静。
原来这纪枭凤在岛上练功走火入魔,突然晕厥,醒来后强打精神,压住任督二脉中的邪火,想到自己可能时日不多,便离岛去寻自己的师哥赵立,以求最后能够见上一面。
出岛一打听,竟听闻赵立先妻已逝,原想自己也活不长了,定要和师哥共度余下的时光。
可是赵立勤王之师被解散回来,正自心中郁结,见她来与会,言语中并不谦和,至此往来几句便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