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关笑过之后,禁不住问道:“你是东京人氏吗?”
郭奕赶紧回道:“是,我爷爷是五品官,太医院的紫金官。”
他只说这一节,郭士安在大楚为官的那一节被赵立所唾弃,因此他就没有提及。
李雄关心下甚慰,道:“太医院的御医,我几乎都认得。”
“我爷爷叫郭士安。”
“是他!他招安后晋级太医院的,医术自是没的说,怪不得,我没见过他,但有耳闻,他会些点穴的功夫。妙极妙极!”
说到此处,李雄关又笑起来,却因神疲力竭,像是在苦笑了。
倒地的萧燕山听闻这些恼怒至极,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小贼。”
郭奕不免委屈道:“你之前向我扑过来,定是看出我练过你们那一门子功夫,所以才想要偷袭我,借此增加自己的功力,就可赢了这位伯伯,那你不是贼吗?你才是贼。”
李雄关赞赏道:“对对,他就是个贼,老贼。我们原以为你是个痴儿,没想到竟有这般的见识,真聪明,有天赋。我们这般打斗都不知道躲闪,有胆量。哈哈哈!这老贼与我比拼,就是要窃取我身上的东西,他才是个贼,名副其实。”
萧燕山见郭奕这时轻松地爬起身,不禁凄然长吟,声音甚是悲凉。“我既然栽到你们手里,求你们给我来个痛快。”
郭奕一愣,退到李雄关的身侧,面对萧燕山道:“我无心杀你,和你又没有什么仇怨。”说着看向李雄关,希望他能放萧燕山一条生路。
李雄关看着郭奕,知道这个孩子良善,虽知道放虎归山,必有后患,可他实是也受了极大的内伤,要亲手料理这个萧燕山也是不能了。
于是便慨然道:“萧燕山,你走吧,你的国家已经没有了,可是那些辽国的难民,我见过,你还是多花些心思去周全他们吧,别在我们宋人身上打什么歪主意了。”
萧燕山一听,立刻挣扎起身,颤颤巍巍踉跄起脚步,生怕眼前二人反悔。“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他说着身体竟然摇晃起来,眼看就要栽倒下去。
这时忽听山下人声嘈杂,好似有千军万马喊杀而来。萧燕山惊得一岔双腿稳住身形,咬牙奋起刚勇,转身踉踉跄跄逃入密林,很快消失不见了。
郭奕刚要去扶李雄关起身,却见他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原来他一直在隐忍,直到萧燕山离去,才现出自己的重伤萎靡之态。
李雄关一直担着心,生怕狡猾的萧燕山还有余力,近身击杀这少年郭奕,是以才慷慨与之,让他走了。
李雄关已经不能移动脚步。郭奕听闻林外喊杀声迫近,不敢再强拉硬扯于他,只得就近拿了些断枝残树,将李雄关遮住,还好这时的树叶已经生发茂密。
看看不漏痕迹,郭奕也爬了进去,帮李雄关运功疗伤。
李雄关受伤极重,吐完血后,几近晕迷。
郭奕将内力注入他的体内,却如石沉大海。
李雄关道:“别费力气了——”
这时喊杀声逼至左近,二人就此不再言语。
郭奕却不想放弃,伸出手去,继续为李雄关倾注内力,希望缓解他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