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雄关又是一阵大笑,笑的眼角竟然流出了泪水来。
郭奕重新磕头。
李雄关拉起郭奕。“奕儿,你可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
“小奕知道,父亲跟我讲过。”
李雄关叹道:“你父亲是个义人,但你不可过分学他,凡事以大局为重,要能忍辱负重。父母存在的意义,不是给予你富裕、舒适的生活,而是当你想到父母时,你的内心就会充满力量,会感受到温暖,从而拥有克服困难的勇气和能力,做个顶天立地之人。你父亲的死,其实并不是一个了断。他之于你,更是一份寄托,就像师父寄托于你的希望一般。”
郭奕抬头看向李雄关。“奕儿明白。”
李雄关又道:“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实在是有个私心。还好,你没有让师父失望。”
“师父,您有事情请讲,弟子力所能及,定将竭尽所能。”
李雄关长吁了一口气道:“说来不难,且也不容易办到。为师还有另一本书,要给你,是为师经历十五年编撰而成,集百家之长——”
郭奕疑惑不解,不禁皱眉道:“那是什么?既然是给弟子的,怎么又说是存了私心呢?”
李雄关郑重其事道:“那是本兵书,为师是需要你转交他人的。”
郭奕微笑道:“那有何难,师傅太小瞧弟子了。”
李雄关叹气道:“可是那本书我原本藏在宫中,这次京师遭受劫难,等我赶回去已经晚了。金人将皇帝、后妃、诸王宗室三千余人押解北去,凡法驾、冠服、礼器、法物、八宝、九鼎、浑天仪、天下州府图等府库积蓄为之一空,我那本书藏在一件法器之中,也不见了。”
李雄关说到这里不免垂头丧气。“我随队北来,一路上忧愤成疾,恰巧遇到那个萧燕山。他是见我病,要我命,拼命与我一战再战。我只得弃了金兵队伍,一路向东想寻个地方养伤,他却鬼难缠般,始终摆脱不掉。”
郭奕道:“师傅是说那本兵书,如今已经随队去了大金?”
“正是。为师需要你赶回大金,以你的身份,或可帮我取回那本书。”
郭奕郑重语气道。“弟子遵命,定不辱使命。师父,不知寻到那本兵书之后要交给何人?”
李雄关慨然道:“难就难在,师傅也不知道要交予何人。”
郭奕不禁轻声‘哦’了一声。
「每个人都有伤痛,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伤痛勇敢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