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不禁问道:“难道大师散功给了我们两个嘛?这可如何使得!”
兀虚微笑道:“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法可想。你不必多有挂碍。贫僧没你想的那么好,妍熙是西夏的公主,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救她算是理所当然。那个萧燕山确实狡猾,算定了我必然救助自己的女儿,所以才来挑战。”
郭奕大吃一惊,急道:“大师,那您如今可还有能力打败他吗?”
“自然已无可能,我如今和寺内普通扫地的僧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郭奕没想到兀虚神僧竟然将功散尽,再度抬头细看,才见他周身汗透,显是已经极度的虚弱衰迈了。
郭奕眼泪不禁滚落下来。“大师,您这又是何苦,救了妍熙就好,何必将功力又倾注在我的身上。”
“我这一身功夫,就是你这般大时白白地得来,如今又白白的舍去,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我昔日有个结拜的大哥,那才是英雄的模样,只可惜他为国为民甘愿舍弃自我,最后死在了雁门关外,我那时武功已经可以与之比肩。”
兀虚轻叹了一声,似乎在回想当年的金戈铁马。接着道:“可是这么多年,我又做过什么呢?如今年龄大了,再次遁入空门多年,早就没有了豪情壮志,多年向往的仗剑江湖行侠仗义也付之东流。我观你模样,为人良善聪明至斯,正是当打之年,大有可为。”
郭奕伏地又拜。“大师不问郭奕出处,一意成全,郭奕终身难报大师的恩德。”
兀虚伸手抚住郭奕的肩头。“郭奕,你且行好事,便如同贫僧行的一般了。我心情如今反而好的很呢。”
这时李妍熙悠悠醒转,看到一侧盘坐的兀虚,忽地涌出泪水。爬过来扑到兀虚的腿上,呜呜地哭起来。
兀虚抚住她的肩头,“是爹爹负你良多,让你受人欺负。爹爹已经传了你二十年的功力。那个折魔手的功夫,你终于可以练习练习了,以后便没人再敢欺负我的女儿了。”
李妍熙破涕为笑,挺身跪起,拉住兀虚的手道:“爹爹,你这和尚做的有什么趣味,不如让女儿养你吧,让女儿在您膝下尽孝不好吗?”
兀虚不住地微笑。“你能平安喜乐,便是爹爹最大的福报了,你受伤不轻,去到旁边的禅房舒散舒散一下筋骨,免得滞气伤身。去吧。”
兀虚说着轻轻一推。李妍熙只得退后站起,努着嘴看了郭奕一眼,“我隐约听说,你也受伤不轻?”
郭奕忙回道:“大师散功给了咱们两个,郭奕实是愧不敢当。”
“那我就不谢你了,为了我奔波劳苦所受的累也算有了回报。”
郭奕笑道:“你我哪里还用说什么谢不谢的。”
李妍熙转身迈步去了旁边的禅房。
看她脚步轻盈,已经不似受伤之人,郭奕大为惊奇,喜得她重生人世。想到父爱如山之语,不禁又向兀虚望去。
那兀虚又自闭目安神,神游物外入定了一般。
郭奕耐心静坐等待。
稍后,兀虚睁开眼睛,似乎精力恢复了些,问及郭奕的师承,郭奕便向其讲述了自己与李妍熙相遇的过往,以及自己这几年的经历。最后道:“虽说但求心之所适,可凡此种种,总是由不得不让郭奕忧心,求大师给郭奕指点迷津。”
兀虚频频点头。“你师傅李雄关,我见过一回,我除了武功比他好一点之外,其他的是大大不如他的。他胸藏十万兵甲,是个大丈夫的做派,至于你是阿骨打的外孙,我年少时也见过他的,那时他连族长都不是,不想竟成了一代开国的君主,也算是个大大的英雄了,只是他的子孙太过残暴了些,你当引以为戒。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贫僧没什么要指点你的。不过明日就是那个萧燕山拜山之际,他挑战少林,实是为我而来,我既不能出战,你就替我一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