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正疑惑间,只听刘麟又道:“他身为国师,没能得逞,反而让我心安不少。我总觉得他是大辽的一代宗师,投到我大齐的麾下,实在是有欠妥当——后天我打算带人去野外狩猎练兵,看看他练兵的规模,你要不要去?让我再看看你的手段。”
“好啊,”李妍熙一脸的兴奋,“也叫上郭奕,让那萧燕山老脸一热。”
“只要郭奕他愿意,都可以去。”
郭奕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李妍熙不自量力为自己挡那一掌,‘委实有些突兀。可是以她的性格而论,又似乎不像作伪,可何以她却说各取所需之言?’
忽又想到,‘她孤身一人,不远千里奔赴中原,至今也不知她是为何而来,难道不是为了寻找父亲,竟至是为了他那一身内功而来。兀虚神僧能救她性命,别人都不知晓,何以只有她和萧燕山他们两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郭奕想到这里心下不禁一寒,又为自己这般揣度神僧的女儿感觉实是不该。一时内心五味杂陈,疑窦丛生。
直到李妍熙送走了刘麟,郭奕赶紧离开了隔壁,叫回来的李妍熙一阵好找。
李妍熙声称后日一同去狩猎,郭奕自然是没有兴趣。“难得和赵敏相聚,只想和其独处家中。”
李妍熙对郭奕的推脱之辞很是不满。“我看爷爷对你寄予了很高的厚望,可你这人怎么这般胸无大志?就知道你的敏儿敏儿的。”
郭奕只是笑。“那我问问敏儿,看她要不要去。”
“伪齐刘家是金人的走狗,她赵大小姐怎肯同流合污。”李妍熙是西夏人,常常用词不当,可也偏差不大。”
郭奕笑道:“你这话可得少说,让我爷爷听见了,如同骂他一般,他可要赶你出门了。”
李妍熙也笑起来。“我可不敢对爷爷不敬。不过我见他言辞间,对那个刘豫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似乎这个皇帝由他来当,才是上上之选。”
郭奕一怔,爷爷表现得这么明显么?竟让没有什么城府的李妍熙都生出这般的看法。于是道:“看来爷爷很快就会撵你走了。”
郭奕离开李妍熙,回头就和赵敏说起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赵敏也惊讶不已:“薛晋老爷子背后也和我说过,说李妍熙所受那一掌正印在幽门和神封之上,继而推至灵墟与神藏穴的位置,让人不死不活,又无药可救,除非以巨大的内力化去。如今看来,却是如你所猜,有些同谋的意味。”
赵敏这样说,也巴不得郭奕信以为真,那样李妍熙的品德有缺,郭奕自是不稀罕跟她好了。
傍晚时分,出门的李妍熙回来,带了许多野味,众人烤了吃酒。
席间,郭士安忽道:“明天按照皇家的旧历,这一日当朝皇帝要往五岳观敬香,祈求风调雨顺,社稷平安,所以有些热闹,到时你们不妨去看看。”
“那个萧燕山也得随驾伴君吧,去,让他老脸一热。”李妍熙这么怂恿,郭奕和赵敏也只得欣然从命了。
次日辰时,郭奕带了赵敏和李妍熙来到五岳观前的广场上,但见人头攒动,市井百姓无不想借此一睹刘豫的龙颜。
皇上出行的确花团锦簇,彩车过后,但见大齐皇帝刘豫穿着大红的朝服,头上戴一顶缀有五彩宝石的高梁礼冠。随行的内侍们身上穿的也都是清一色的红锦团衫,系了镀金天王腰带,扈从的武士一律明黄宽衫。殿前禁卫身穿菲青紫三色花袍,臂弓腰箭簇拥圣驾。
此外还有捧痰盂的、托果盘的、举团扇的、护香炉的,各色杂役不计其数。
经过之处,冠盖如云,有如仙阙移来,好不威风。
有人竟小声贬斥道:“听说钱皇后是徽宗宣和年间的宫人,钦宗继位后出宫,被咱们的皇上买到手做了婢女,后来纳为妾。因为钱氏长年在宫中,熟悉宫廷礼仪制度,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富贵,今朝这般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