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只得安慰道:“爷爷救他,也多是因为孙儿,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也别太过气恼,这事我会慢慢调查清楚,不过就算丫鬟不是公主所杀,孙儿也没有娶公主的意愿,孙儿心中所想,爷爷最清楚不过。”
郭士安看着郭奕的眼神有些异样,继而微笑道:“这个也不见得,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何况是我的孙儿,将来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没准儿你两个都可以明媒正娶,为咱郭家开枝散叶。公主逃婚也好,正合我意。”
爷爷的说辞让郭奕大惑不解,前几年还将他的婚事常常挂在嘴边,如今反而是有意在往后拖延了。
这时只听郭士安又道:“后日咱们就起程。那个刘豫应该还是畏惧咱们与完颜家族的关系,不敢把爷爷怎么样。他这一次借刀杀人之计,倒是让我没有想到。不过对爷爷来讲,这点儿风浪都对付不了,又怎么在官场上混呐。”
郭奕见爷爷面对自己时总是这般的意气风发,老当益壮,倒也开心振作起来。
不大一会儿,郑武功、王大夫两位大人果然前来议事。
郭奕退出,去找赵敏。
赵敏正自气苦伤心,郭奕便将自己与爷爷的原话讲述了一遍。
赵敏听他言语,不论丫鬟是不是李妍熙所杀,郭奕都不会娶公主,顿时心情好转了许多。可还是实事求是道:“平心而论,公主还不至于杀人。那个刘麒真是歹毒。吕侠嫁给他,真是瞎了眼。”
郭奕道:“我猜他们定是有了夫妻之实,吕侠如今已经是莫可奈何了。”
赵敏靠着郭奕叹息:“其实有人对你这般好,我原是该替你高兴才是,将来如果不能陪着你,有一个人替我陪在你身边,也是好的。”
郭奕感到莫名其妙:“说什么傻话,我只想今生今世,都是你陪在我的身边。”
赵敏神情依旧:“后日我也随你南去,多一日便有一日的快乐。赵云赵大哥和我说过,爹爹当初已经有意让我嫁给你,他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快活一世,不想我这么辛苦,我该活成他希望的样子,也算是尽到孝道了。”
郭奕忙道:“就是就是,你这么想才对,你其实就是想得太多,我看爷爷远比咱们开通的多,什么难事在他眼中如今都似浮云一般。”
赵敏小嘴一扁道:“他自是想自己的孙子,两个都娶了!然后就变本加厉,多多益善了。”
郭奕脸色一红。“你倒是真了解爷爷。”
刘豫这次派了三路使者,一路去招降孔彦舟,一路去招降李成,这两人都是军贼,眼见在南宋各地流窜,已无立足之地,刘豫探明情况这时派人前去招揽,颇有洞悉之能。
反倒是郭士安这一路最为凶险。
郭奕听闻使团要先去贵溪,招降那里由王宗石领导的摩尼教,然后再去洞庭,明知是徒劳,倒也不便张口阻拦。
过了两日,郭士安一行二十多人,带着金束带、紫锦袍等物品假扮成商旅模样起程南行。
三日后,众人行到应天,与依然女扮男装的李妍熙汇合,。
郑武功等人与她不熟,她又一身男子打扮,是以行了几日,只是心中疑惑,并不敢较真。
路途遥远,赵敏和李妍熙日日只当是游山玩水,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郭奕也难得有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
一行人过了亳州直奔六安,到了池州溯江而上,之后到九江入潘阳湖。堪堪走了月余,这日渐近弋阳,只见处处残败,被大火过境之地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