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郭奕挠头一时无言以对,赵敏故作凄然道:“奕哥哥,开封之于我,就如同牢笼一般。南朝那么大,我想总有我的容身之地,再不济,我可以去岳大哥的军中看看,古有木兰替父从军女扮男装,我想我也可以,或者到韩世忠的女军之中,与婉婷并肩作战也好。”
说到这里,赵敏似乎是想到那种孤单的场景,不禁眼圈一红。“奕哥哥,你也不必为我担心,我已经和李妍熙说得明白,说我年后就走,你没见她近来对我,已经不那么刻薄了吗?”
郭奕虽见她冷冷地说话,可说到最后,含在眼中的泪光却骗不了人。她勉强度日,挨到自己父母的忌日之后才提出来要离开,那心里实在是想着她的奕哥哥可以随她一起走。
郭奕如何不知她的心意,是以微笑道:“我随你一起走,我又不想随爷爷做官,他是御医,身体自然知道加小心,为官衣食无忧,凡事都不用我操心。敏儿,我陪你浪迹天涯去。”
郭奕说得轻描淡写,实则柔情无限。赵敏听了,直要流下泪来。“我也知道你为难,可又确实舍不下你。李妍熙说我太不要脸了,有时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太自私了,可就是不忍舍你而去,你若跟我走。李妍熙定要在爷爷面前告状,说我把你勾搭走了。”
郭奕笑道:“也不用说,本来就是如此。”
赵敏一听,不禁伸手去打,小拳头直捣。两人立时欢闹成一团。
隔日,郭奕二人悄悄向郭士安辞行,言说要到外面去走走。
郭士安自然知道两人的意图,竟也不阻拦。“大丈夫志在四方,你自去游历,我孙儿武功盖世,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豪杰,自会有自己的一番伟业,去吧。”说着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郭奕深感自责,可既然要走,却也义无反顾,拉了赵敏偷偷避过李妍熙出门离去。
二人骑马驰出京城,一问赵敏的打算。
赵敏道:“既然爷爷说,南宋应该对襄阳用兵,那咱们就南去襄阳瞧瞧,若是果真如爷爷所说,那对襄阳用兵的必然是鄂州的岳大哥了,到时咱们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建些功业,才好在他军中立足。”
郭奕心道:“你还真想入住军营啊?”可见她一出城便志气高昂,不忍拂逆于她。便道:“也好,天气还寒,正当往南去。”
于是二人便一路向南,径直奔襄阳进发。
赵敏实是颇有心计,一进襄阳便不走了,时不时打听襄阳李成的军情。二人在襄阳一直待了月余,将襄阳的城防勘探得异常通透,这才南向鄂州,投奔岳飞而来。
待到了岳飞的军中,听闻二人是从襄阳而来,岳飞甚是高兴,自己正要向襄阳用兵。于是问二人有何见解。赵敏对襄阳的攻防,粮草分布,军力布置竟然如数家珍。
岳飞止不住惊呼:“你俩这是知道我要去打襄阳啊!”
郭奕笑道:“敏儿她胡猜的,说南朝该当用兵襄阳,于是就如同细作一般,每日里在襄阳城里东游西逛,待了足足一个月。我陪着她,权当是陪她玩耍。大哥真的要对襄阳用兵吗?”
岳飞拿出一份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的《省札》给郭奕看。“这是前些天收到的,要我收复襄阳六郡。”
赵敏知道郭奕识字有限,不禁拿过《省札》念给郭奕听。“...所至州县,务在宣布德意,存恤百姓,如贼兵抗拒王师,自合攻讨,若逃遁出界,不须远追,应官吏军民来归附者,不得杀戮,一面招存恤,亦不得张皇事势,夸大过当,或称提兵北伐,或言收复汴京之类,却致引惹,务要收复前件州军实利,仍使伪齐无以借口。”
读到这里,赵敏停下皱眉道:“官家怎么这样畏首畏尾?!”
岳飞道:“我在之前的奏章中所陈述的意见,本来是要恢复襄阳诸郡之后,即以这几个州郡作为前进的基地,**进军中原。可行朝只允许我去收复这六郡,绝不允许我出界,更不允许我提兵北伐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