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见他这么久了,还如此执着这事,便道:“小奕,你这般待姐姐,倒是真性情,姐姐不会违了你的好意,不过就算是如你所说,我真的想起了什么,也不见得会做什么。生活也许还是照旧。也许是——”
‘徒增烦恼’四字刘芳未吐。郭奕也心间明了。不禁苦笑道:“倒是郭奕叫嫂子为难了。”
一旁的赵敏也有感而发。“嫂子,岳霙和岳雷现在庐山,秋天时,金兵派人偷袭岳家庄,我们去驰援,结果晚了一步——”说到这里,见刘芳依旧一脸淡然,赵敏心中一痛,再也说不下去。“唉!若是想见,很容易的。”
赵敏将写有岳家庄地址的纸条塞到刘芳的手里,再无甚话说,多坐也是尴尬,于是便向刘芳拱手辞别。
路上郭奕苦笑道:“其实草药下面我有放信给到嫂子,岳家庄的地址,岳云的事情,她与我谢姑姑是同胞姐妹,我姑姑如今沦落金贼之手的事情我都有详细告知。可看嫂子的表情,我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也许不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赵敏也有同感,却不得不安慰郭奕。“现在的刘芳不是她真实的自己。奕哥哥,你并没有做错。只是世事弄人,徒唤奈何。”
次日,二人便离开镇江。虽然庐州之役没有将金兀术射杀,但是郭奕也没有阻拦自己,赵敏心下一直甚慰。路上再没有了军营中的桎梏,自是日日亲密无间。
不想回到开封郭府,进门就撞到李妍熙,两人免不了尴尬。
李妍熙见到郭奕的窘状倒是豁达地笑出声来。“你们两个私奔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会抱个小孩儿回来——你这个外室也不中啊!怎么当地?”
赵敏见她阴阳怪气,也讥笑回敬道:“叫你一个人陪着爷爷,孤苦伶仃的,真是难为你了。”
“我喜欢守株待兔,我的兔哥哥早晚还不是得自投罗网。”
她这话倒也不错,知道郭奕孝顺,婚事无论如何也是绕不过爷爷这一关的,是以只是守着郭士安,就万事大吉。
赵敏不再理她,去寻郭士安为其请安。
郭奕勉为其难,陪着李妍熙说话。“你这大半年可好,清减了许多。”
李妍熙看着郭奕,笑容隐去,忽然眼圈一红,刷地掉下泪来。
郭奕最怕这个,赶紧安慰道:“怎么哭了?是府中住得不安心吗?外面真的不如家里,不怪平常百姓都要安家置地,漂泊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李妍熙道:“要不是爷爷安慰我,我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打发。你们倒好,逍遥够了,才知道回家过年,全没将我放在眼里。”
郭奕一脸尴尬,只得撒谎道:“怎么会,确实是因为有紧要事务,不便与你同行。”
李妍熙气鼓鼓道。“你也会花言巧语了,再有下次,我就到刘豫那里去告发你。当日太子婚礼上劫持新娘的就是你这个小贼,劫完了我,又弃我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