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老尼又道:“韦贵妃声称仪慧是假的帝姬公主,让皇上将其逐出京城,贵妃却还想杀人灭口。还好你们在城外救了她。仪慧自是不甘心,所以一经碰到陆文龙,就告知了韦贵妃的所作所为。希望陆公子去京城寻机杀了那个贵妃。可哪曾想,陆公子却一路西南而来,投了杨幺反了大宋。大错已经铸成,无可挽回——”
岳云伏地痛哭失声:“师父,是我害了文龙的娘亲,若不是我央告你,要去亳州与文龙一聚,也不会有贵妃毒人害命之举。”岳云说罢以头抢地。
那老尼长叹一声,不再多言,低头退步回到庵堂去了。
郭奕倒也没有劝慰岳云,只是抚着他的肩头颓坐在庵堂门外。
三人一时尽皆身心俱废,良久无言。
最后,还是赵敏拉了郭奕师徒起身。
三人找了一家酒楼,胡乱吃了一顿,便即返回益阳。
天近傍晚,郭奕三人打马进城,但见城中街道上,各部将士整装躁动,应该是夜间有军事行动。
三人匆匆赶往帅府。
待到了帅府门口,正碰到汤怀和张保从里面出来。
岳云赶紧问道:“这么晚了,怎么有这么多士兵集结?”
汤怀道:“是四军联动,而且是最强的左军和背祟军、胜捷军,还有破敌军,准备今晚出城去劫陆文龙的大营。那个陆文龙今天又到城前叫阵,猖狂得狠,不叫他全军覆灭,他不知道咱们岳家军的厉害。”
郭奕一听叫苦不迭,心下愁苦,更加抑郁难宣。
三人快步进了帅府,刚进门便碰到李娃端了茶杯从内室出来。见三人冲撞进来,赶紧挥手,上前嘘了一声。“张仆射张浚大人在府中,你们不可擅自入内。”
岳云急道:“娘,你能不能劝劝父帅他,叫他今晚别发兵劫营好不好?”
李娃苦涩一笑,道:“你说得倒是轻松,你父帅他一向不允许女眷插手军机事务。有次你爹他带兵出战,久不归营。有传言说已经丧师,娘哭着去求副将带兵去救,结果副将刚刚带兵出发,你爹爹就回来了。见副将擅自发兵,就绑了要斩,副将言明实情,苦苦哀求,我也跑去磕头,你爹还是不依不饶,最后还是打了副将一百军棍,差点儿没把人家打死。”
三人一听,脸色更加焦灼起来。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鼓噪,三人退出门去看。见董先、牛皋等人站在那里,似乎是来讨要下达指令的。
只听牛皋大声说道:“今夜东北星光大盛,有暴戾之气直冲霄汉,正是我等争兵斗甲之时,万事俱备,只待大哥一声令下,就可杀他个措手不及。”
董先道:“我看这个营不劫也罢,那个姓陆的小子今夜必有埋伏。”
牛皋笑道:“埋伏有个屁用,我一出马,一个顶俩,加上你和杨再兴,还有小云子,我从旁点拨,今夜定能将那个姓陆的小子活捉回来。”
郭奕苦闷不已,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不远处马挂銮铃声响。
抬头看去,从一侧街口骑马转来一人,模糊中似是一名女子。走到近前问街边的军士。“这里可是岳飞的帅府。”
军士答道:“正是。你是何人?”
只听那名女子道:“我是来看两个孩子的,”说着摘下挂在头上的纱巾。
赵敏率先叫道:“嫂子!”说着疾步飞奔过去。
此人正是郭奕在镇江给予赐药的刘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