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姐妹,可说是一模一样。岳云的娘亲其实并不是我刘姐姐的姐妹,当年是我爷爷有意隐瞒,其实谢姑姑才是刘姐姐的亲姐”
李娃道:“今日就要交战,我也为陆孩子感到难过,所以嫂子想,咱们何不让刘芳再去认个儿子。陆孩子那么多年都没和自己的娘亲在一起,他娘的脾气秉性,他肯定也是不太熟悉的。虽说一路南逃相处了几天,可也不见得能有什么空闲时间闲谈,应该是到了亳州与你们相聚,才有了喘息之机。”
郭奕心想:“这个主意倒好,可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李娃看郭奕皱眉不语,便又道:“咱们都觉得陆孩子可怜,再有,若能成功的话,定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士兵伤亡,哪怕是几百几十个士兵,因此不受伤害牺牲,我也想去求肯刘芳姐姐答应。小奕,你说我如何措辞好呢?”
郭奕心下一片黯然。道:“嫂子,还是我去说吧。我和陆文龙是至亲,由我去说,才更为妥当。嫂子去说,反而有些不妥。”
李娃笑道:“那嫂子谢谢你了。你岳大哥也是为难,如果成功了,也算是去了他的一块心病。”
想到昨夜岳大哥那么痛快便答应自己的请求,不去劫陆文龙的大营,是不当时就想到了冒名顶替之举。于是又道:“嫂子,你放心吧,这也是为了文龙着想,虽然委屈了刘姐姐,可我想她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一定会同意的。”
郭奕说着离开水房,找到赵敏说及此事。
赵敏苦笑道:“岳大嫂可真有心机。我昨天偷偷问过,刘姐姐说她一经恢复记忆,就与她的丈夫解除了婚约,这次西来,已经和梁红玉说过,正式脱离韩家军了。”
郭奕心下又是一阵黯然。只听赵敏又道:“可如今,战况一触即发,也只能委屈刘姐姐她了。”
于是二人又找来岳云,一同赶到刘芳的房间。
刘芳正在给两个孩子穿衣穿裤。见三人一同前来,便一脸疑惑地问:“小奕,你们有事?”
郭奕将陆文龙的身世和盘托出,从谢语嫣忍辱负重,直到王佐断臂陈情,这次自己与陆文龙护送谢语嫣南归,如何在淮河岸边失了踪迹。陆文龙因何反叛,成了义军的一名将领。
郭奕最后道出实情。“芳姐,我爷爷对你不起,当年他将年纪幼小的谢姑姑从李延执家里接回,送了丫鬟西云给李嫣做伴,他想让姑姑她做为女儿陪在三奶奶的身边。后来是打算将姑姑嫁给我父亲的,可我奶奶知道后却大加反对,所以一直瞒着三奶奶,直到后来姑姑远嫁,爷爷都没有说出实情。皆因那时他就对三奶奶已经有了戒备之心。后来西云的事,爷爷始终不说实情,以致对三奶奶撒谎说西云就是她的女儿,就是为了报复三奶奶,让她伤心欲绝。其实谢姑姑,才是芳姐你的同胞姐妹。”
刘芳闻言惊愕不已。
郭奕接道:“求姐姐去救救文龙,别让他堕入迷途,与大哥为敌。”
刘芳听到姐姐死于非命这个噩耗,不禁跌坐床头。
想到刘芳弃家脱离军营,辗转庐山、杭州和鼎州三地,几千里寻子,却要面对这样的取舍,郭奕忽地跪地。“求姐姐成全。”
想到自己两次知道姐姐的下落,却都是阴阳两隔,刘芳又哭泣起来。
岳霙上前给母亲擦去眼泪。两个孩子一夜之间,与母亲的感情增进了许多。
岳云始终自责不已,一见师父如此,也跪了下去。
刘芳去扯二人起身。“你们起来,给我跪,我如何受得起,我答应就是了。”
郭奕心头一喜,可有想到此事一成,刘芳是必与岳雷两个孩子即刻分离,不觉心头又是沉重不忍。“真是太委屈姐姐你了。”
赵敏也道:“我们就知道,一经求恳,芳姐就会答应。只是此事已经迫在眉睫——”
岳云也心知肚明,“可娘你才来一日,就要与小雷和霙子他们分开,实在是太仓促了。”
郭奕也觉得此事有驳常理。
刘芳心下苦楚,从昨日岳飞对自己的态度,到今日郭奕等人改了称呼,她便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岳飞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