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扶岳飞上马,自然自语道:“咱们出行之时,只有几个统制官知道,咱们又走得极为匆忙,有谁会对岳大哥不利?应该都来不及布控。”
赵敏道:“我到林中仔细查看过,发现了一只被射杀的兔子,和插入树干的两支羽箭。我猜想,那人应该是在此处射猎,见到咱们临时起意。”
郭奕补充道:“那人始终不曾回头,只是一味地逃命,不过倒不像是慌不择路,竟然向岳家军营的方向奔去了,倒是有些奇怪。”
岳飞沉吟道:“若是军中之人,独自出行,不是中级将佐,就是踏白军的侦察士兵,一定是熟人。”
赵敏一听愤恨不已。“这个狗贼,岳大哥猜的应该不错,平时岳大哥对士卒关爱有加,只是对手下的将官管教得严了些,不想竟会有人如此怨怼。”
赵敏言语中是认定了有岳家军的将官对岳飞突放冷箭。
岳飞叹气道:“这次出兵一切顺利,我倒想不出对哪一位将官恶语相向过。”
郭奕却不同意赵敏的观点。“敏儿,不可妄加断言。怎会是自己人所为。那人往岳家军营方向,也是回归伪齐的方向。”
岳飞犹豫了一下,要赵敏和郭奕依然行程不改,前去伊阳,自己由梁兴护送回返岳家军营。
郭奕实在放心不下,“如是伪齐派来刺杀岳大哥的可就糟了。那样肯定不止一人设伏,能不能是声东击西,要把咱们分开各个击破?”
梁兴同意郭奕的观点,赵敏一听也犹豫了,一军的主帅性命可是攸关,轻忽不得。
岳飞僵持了一下,便不在坚持,只得踅马,四人全部回返岳家军营。
岳飞箭伤见骨,四下林深树密,三人只能一路护送严加防范,是以只能缓缓而行。
待到四人回到军营,岳飞立刻将各部的统领,下至准备将,共计四十多个将官,叫到营帐之中。
众将听闻岳飞半路被射伤,纷纷上前慰问。
王贵和姚番站在最后,只是探头张望。
张宪扭头对众人道:“妄图射杀少保,不管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都是死罪,不过既然元帅说了,可能是临时起意,只要他现在站出来,还可免于处死。王横去四门查探,很快就回,若是王横回转,还没人站出来,到时就不能怪元帅他不讲情面了。”
岳飞道:“王贵,你有棍伤在身,先回去休息吧。”
“谢谢大哥信任。”王贵说着一瘸一拐地走了。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嗓子。“识相的,赶紧站出来认错。”
焦文通向前迈出一步,“元帅——”
众人都望向他,一阵唏嘘不已。焦文通不以为然道:“切!你们想什么呢?元帅,我打仗时伤了脚骨,虽说上马杀敌还可,但是久立恐有不妥。我们忠义民兵来投你,不满意大可转投他处,用不着用这些下三烂的手段。何况,我和梁兴一正一副,行军中有错,元帅只因忠义民兵新近来投,避重就轻,并未责罚,我足感盛情,何来以德报怨。不过郎中说了,我确实不能久立,望元帅体谅,让我回去休息。”
岳飞点头道:“好,你回去吧。”
焦文通转身也一瘸一拐地走了。
又有人陈情:“元帅,属下午前当值,时间就要到了,准许离开。”
岳飞点头。那名将领也转身去了。
时间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姚番小声嘀咕道:“不知你在做什么?怎么会怀疑是军中将领袭击你呢?这不是有病吗!天近中午,这么耗着,哪是个事儿呀。你总得让人吃饭吧。”
恰在这时,王横转回来,向岳飞禀报道:“元帅,问过东营守门的将领了,一个半时辰之前,只有姚番将军骑了黑马从营外返回。”
众人一听,皆将目光扫向姚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