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干道:“我这里有二十多封赵构的乞和信,和对历次来使的调查问询。那个赵构竟然忘父兄之怨,忍宗社之羞,屈膝称臣,从综合的情形对比,认真考校,1129年的苗刘兵变时,宋朝的皇帝,应该就已经易主了。大哥猜想,应该是一个长得极像赵构的人,冒充了他。从这一点上来看,此人胆量确也不小,却不知因何屡次三番派使节前来求和。丞相说那人有道家风范,对荣辱恩仇盛衰名利看得很淡。”
兀术却冲口而出挖苦道:“我看他就是个懦夫、变态!”
宗干只是苦笑。
兀术又道:“大哥说议和,那弟弟议和就是了。”
宗干道:‘你能想开就好。另外这幅画也有用处,你多派几个人临摹,叫心腹的汉人拿去中原与南国,就说这是太宗吴乞买的画像。宋人必皆稀奇,我朝南伐赵宋靖康之难,皆是我朝太宗时期所为。被咱们虏来的皆是宋太宗赵光义一脉的后裔。就传言说,我太宗乃是宋太祖赵光义转世,来向赵光义的后裔清算百余年的那笔血债。等到此说盛行,宋地之人必不仇我,与之交好,世代给咱们上贡岂不是好。”
兀术一听赶紧应道:“大哥高见,果然英明,兀术绝不辜负哥哥的嘱托。”
窗外的郭奕闻言心想:‘自己的这个大舅,果然心思缜密,不愧是大金顶级文臣之首,事事料到先机,当真狡诈至极。’
只听屋内兄弟二人纵论国家大事,忆及伤心之处,竟有悲泣之声,明显看出宗干的伤病不轻。
一旁的完颜亮始终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倾听。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兀术才起身告退,和完颜亮一同出了宗干的卧房。
待远离了宗干的卧室门口,完颜亮才道:”六叔,太医和我说,父亲他将不久于人世,大事已不可为,以后一切全要仰仗六叔您了。”
兀术叹气道:“你也要担起责任。”
二人说着穿过走廊,行至前厅房后,只听完颜亮又道:“六叔,那个死丫头要如何处置?”
兀术恶狠狠道:“先打折她的腿再说。”
说着二人匆匆出门,郭奕赶紧悄声在后跟随。
待到出了府门,完颜亮又道:“我去看看,她有何话说,侄儿有都是方法炮制于她。”
兀术‘嗯’了一声,骑马径自奔自己的府邸去了。
郭奕紧紧跟着完颜亮来到大理寺监狱的牢房。
完颜亮下了战马,匆匆赶进监牢之中。
郭奕大急,生怕这完颜亮行使狠心将敏儿致残,是以步步紧跟。
遇到狱卒便一指点倒在地。跟着完颜亮进了一重又一重的铁门。
眼见监狱重地严防死守。郭奕却也顾不得了。直到转至最里间,拐过墙角,竟然不见了完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