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虞允文一直插不上话,这时不禁由衷赞道:“这样的英侠天下少有,良材美质,旷世难逢。”
郭奕道:“大人客气了,刚听人议论,若不是大人临危不乱,甘愿以身先死,带众位兄弟奋起抵抗,想必金人如今早已过江了。”
虞允文道:“当非常之境,便不敢应以常法。”说着拉住郭奕,倍感亲近。“奋战半日,想必众人都饿了,我这里有少许酒,与大家共饮一杯。”
众人轰然应和,另一边武长老也拉住郭奕的手道:“郭兄弟,帮主他上个月还跟我们感叹,‘受老帮主重托,责任未尽。’我们至今未找到赵姑娘的下落,实在是对不起郭兄弟你呀。”
郭奕一怔,“我此前接到信息,不是说,已经探明敏儿她已经不在人世了么?”
武长老也是一怔。“哪有此事,上个月帮主还派人西去,现在应该还未必到达西辽。”
郭奕豁然而解,藏信之地,必是被朴素所知,那自己的一些情况她必是通过信件获悉了一二,想来是她要自己死心,做的手脚了。想明白这一点,郭奕忙道:“我明白了,是我西辽的朋友搞的恶作剧,应该是这样。”
郭奕说着,脸上神色又是凄楚,又是苦涩,却也再度燃起一分希翼在心间。
众人分配碗筷,都过来向郭奕和虞允文敬酒。
郭奕一连饮了三碗,才始觉身体沉重,赶忙调息呼吸,运气通脉,但还是困意阵阵。
这时武长老带了江湖人士,贩夫走卒前来敬酒。
郭奕强打精神,道:“大家都是武林一脉,为国出力,义所当为,各位对郭某这般客气,倒让郭某汗颜了,今日结成朋友,郭奕真是不胜之喜。”说完干了碗中酒。
众人也跟着干了。
武长老道:“我等不比官军,自当追随郭大侠,共襄大举。郭大侠若非有如此神乎其技,超凡入圣的功夫,哪有资格称得上大侠二字呢——”
正说到此间,忽然有人向他摆手。众人这才发现,郭奕竟然闭目坐在那里摇晃起来。
原来危机一解,郭奕倦困顿生,自然而然,摒虑绝思,止观法门,宁神归一,再遇到暖风一吹,心中再无半点杂念,迷迷糊糊,竟然浑然睡去。
众人上前细看,才知他是进入梦乡去了。
武长老不禁感慨道:“郭大侠原本酒量甚好,能喝十几碗的,他这是太困乏了,万里奔波,让他睡吧。往年我们丐帮弟子去西辽给他送信,要三四个月方可归来。如今他二十天不到便赶了回来,想必已是身体的极限了。”
众人都应道:“快铺了毡帐,让大侠睡得舒服些,我等少些喧哗,别惊了大侠的清梦。”
几人七手八脚,将郭奕放到毡布之上。再看时,只见郭奕意定神闲一般,睡得极是酣畅。
郭奕这一觉直睡到寅时将过才醒。
此时晨曦微露,虞允文已经组织几个统制官在议事。
见郭奕醒来,便邀他入座论事。郭奕并不识水战,只是听虞允文讲述。
“昨日西南风不利于我,今日东南风大作,正对我军有利,我看咱们不用像昨日那般畏首畏尾,等着金人来攻咱们。今日咱们主动出击。附近的村民渔户和伤兵,让他们隔岸漫布山野,摇旗呐喊,以助声势。霹雳炮和石灰等都要上船,到上游的杨林渡袭击金兵。”
郭奕道:“我听说昔日赤壁之战,用的是火攻,咱们可不可以也用此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