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借腰劲弹起,跳上**,刚好纳粹人扑了过来,凌渡宇一个筋斗,在纳粹人头顶翻了过去,双拳同时左右重击中他的双耳。纳粹人惨嘶一声,弓背后撞,凌渡宇猝不及防,整个人断线风筝般向后弹走,他刚好背脊向着纳粹人,胸口和额头“砰”一声撞在舱壁上,鲜血从额角流下。
纳粹人双手掩耳,显然极度痛苦。
凌渡宇眼光在地下搜寻,赫然发觉那支麻醉枪竟给纳粹人压至枪管弯曲。
凌渡宇强忍胸与额的痛楚,转身飙前一拳往纳粹人咽喉击去,他的拳头突出了中指节骨,若给他击中,保证喉骨破碎,这是他极少使用的毒辣招数。但他现在已没法将眼前的“东西”当作一个人去看待。
这一拳才击出一半,忽地停了下来,那就像电影里的凝镜,进行了一半的动作,凝固起来。
纳粹人两眼一明一灭,强大的能量由眼射出,再从凌渡宇的双目钻侵进神经。
凌渡宇想移开眼光,竟然办不到,纳粹人的奇异目光紧抓着他的眼光、他的灵魂。
凌渡宇全身麻木,呆子般举着拳头。
可怕的邪恶感觉冰水般从他的双目流进他体内每一条神经,每一条脉络去。
他心中响起一个巨大的、野兽般的喘息响音,道:“你比他好得多,可惜我第一个遇见的不是你,我已没有时间再重新学习。”
凌渡宇知道对方是以心灵感应的方式和他交通,一方面收摄心神,以坚强的意志激起精神力量,排斥着对方的侵入,另一方面,却在心里想道:“你究竟是谁?”
这个意念才起,便忽然消失得影踪全无,便像水滴遇上干涸的吸水绵,一下子被吸个干净。
那野兽般邪恶的声音在他心里回应道:“你是不会明白的,你虽然比他们更懂得运用自己的真正力量,但还是要借助武器。”
纳粹人将中了麻醉针的手指举起。
那声音继续在他心里道:“这支针流进我体内的物质,削弱了我的力量,否则你早已死了,我很快会把握你们的一切,再以它们来消灭你们,这地方是我们的。”
凌渡宇打了个寒噤,从他双目流入的冰冷感觉蓦地加强,纳粹人同时向他踏进一步,手指张开,向他的拳头抓去。
凌渡宇哪会不知这是生死存亡的一刻,只是苦于全身如坠进冰窖,连眨眼的力量也失去了。
“啊!”
千惠子的叫声从纳粹人的背后传来。
纳粹人显然呆了一呆,一直凝然不动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这是人类的自然反应,他也不能例外。凌渡宇全身一松,接着那冰冷感又再攫抓着他,但这一松一紧,已使他发动了精神力量的大反击。
他闭上眼睛,冰冷的邪力立被截断。
凌渡宇狂喊一声,一脚前飞,正中纳粹人小腹。
纳粹人惨叫一声,向后仰跌,“轰!”一声后脑撞正床沿。
凌渡宇向醒来的千惠子喝道:“走!”
同时欺身而上,蹲身扑前,将手屈曲,一肘向跌坐地上的纳粹人眉心撞去。
千惠子想爬起来,又跌回**,多日的昏迷和折磨,加上极度的惊吓,使她衰弱至连爬起来的力量也没有。
“砰!”
就在凌渡宇的手肘离纳粹人的眉心还有寸许的光景,凌渡宇的小腹已先中了纳粹人一下重拳,那力量若山洪暴发,将他整个人抛了开去。
他踉跄后退,刚好踏上地上的一条尸体,失了平衡,往后翻倒,小腹的剧痛,使他倒在地上虾米般弯曲起来,眼泪亦痛得夺眶而出。
这东西占据了纳粹人的身体,同时发挥出纳粹人自己发挥不出的潜藏力量。
千惠子的惊叫刺入他耳内。
凌渡宇勉力睁开眼来,盖头一片黑云压下,被那东西占据了的纳粹人跳起向他压来。
凌渡宇想起早前被他压弯了的麻醉枪,大骇之下一咬牙,向旁滚开。
“蓬!”
纳粹人压在他刚才跌卧之处。
凌渡宇顺势一翻,来到了旋梯的底部,他望往千惠子,正好千惠子亦望向他。
千惠子眼里充满惊惶和绝望,有很多话想向他倾诉,可是只能变成悲泣和泪水。
纳粹人站了起来,冰冷的邪恶力量又再充斥底舱里,这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奋起余力,走上旋梯。
纳粹人怒吼一声,向他追来。
凌渡宇已到了旋梯顶,忽地往回退下,一脚正中纳粹人的脸颊,纳粹人惨叫一声,跌回舱底,不过凌渡宇知道那只能暂阻他一会,他飙离船舱,纳粹人的脚步声已在背后响起,冰冷的感觉从后脑直贯而入,幸好远比不上从眼流入的凌厉和强大,但凌渡宇的速度已明显地迟缓下来,纳粹人从后逼近。
凌渡宇像是逆风而行,死命挣扎抢出甲板,海风从漆黑的海面吹过来,使他昏昏沉沉的脑袋精神一振。
“砰!”
他背后中了一脚。
幸好他在中脚前向侧一扭,化去了对方大半力道,但他仍然变作滚地葫芦,在甲板上打着转抛跌开去,纳粹人紧追而至。
凌渡宇放弃了对抗的决心,乘势再滚,到了船边,弹起一按船沿,跃离船面,“噗通”一声,沉进了水里,往外潜去。
纳粹人仰天狂叫,就像仰天嚎叫的饿狼,但却不再追进水里。
他还不太明白水是什么东西,他还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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