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国外来人和本地权臣的斗争,可谓牵连广泛。主战场在秦廷,副战场却在邯郸。原本很简单的事,变得复杂无比,尤其朱姬刚才说的话,更是出人意表,石破天惊。
朱姬大发娇嗔道:“不回去!不回去!人家绝不回去,由政儿回去好了,我要留在这里和你长相厮守。”
床下的项少龙听得目瞪口呆,她怎能说得这么真挚感人,若让她去到二十一世纪,必是演艺界的超级巨星。
赵穆完全受落,和她又亲起嘴来,夹杂着赵穆毛手毛脚时引起的衣服摩擦声,男女的**笑和呻吟,床下的项少龙大叹倒霉。若两人在榻上欢好,他就更难受了。
这时他若要刺杀赵穆,确是易如反掌,当然他不会蠢得那样做。
幸好赵穆谈兴未尽,停止了对朱姬的侵扰,道:“我今天这么开心,是因为赵雅那贱人终于落到我算计里,难以自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既迷恋荣华富贵,又贪新忘旧,不过她对项少龙已是很特别的了。幸好我还有一招杀手锏,就是教孝成王动以兄妹之情,加上利害关系,哪到她不诚心就范!”
项少龙的心直往下沉,完了!赵雅真的背叛他。只不知她把自己的事透露了多少给她王兄知道?幸好为了不使她担心,很多事他都没有和她说,否则更不堪设想。
朱姬故意道:“为何你整天咬牙切齿提着那项少龙,他和奴家有什么关系?人家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赵穆怎知狡妇在探他口风,又或根本不去防范失去自由的美人儿,淡淡道:“怎会没有关系,乌家一直和吕不韦有联络,项少龙是乌家的孙婿,吕不韦若来偷人,自须借助乌家的力量。”顿了顿冷哼道:“项少龙莫落到我手里,那时我会令他后悔做人。我操他时,你得在旁看热闹。”
床下的项少龙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出去把他杀掉。
朱姬当然知道项少龙在听着,忍不住喘笑道:“那个毛头小子怎斗得过你呢?他迟早总会落到你手里,任你施为。”
赵穆显是听得兴奋,道:“来!上榻吧!”
朱姬总算有点良心,不依道:“半夜三更来弄醒人家,累得人家肚子饿了,哪来的兴趣。”
赵穆显是对她极为迷恋,忙召人去弄点心给朱姬吃,才满足地道:“现在赵国没有人敢开罪我,只待把乌家连根拔起,那时谁敢不看我赵某人的脸色行事。”
朱姬曲意奉承几句后,柔声道:“我看项少龙定是不折不扣的蠢材,否则怎会相信以****闻名天下的赵雅会对他专心一意?”
项少龙惟有苦笑,朱姬这两句话当然是免费赠给他的礼物。
赵穆哪想得到其中有此转折,正正经经答道:“你错哩!赵雅对项少龙确是动了真情,所以很多事直到此刻仍替他隐瞒。不过我太明白她了,所以她怎斗得过我,她不想和项少龙一块儿死,只好乖乖与我合作。”再舒服地叹了一口气道:“项少龙这小子不但不蠢,还非常厉害,若不是抓着赵雅这弱点,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项少龙想起一事,立时冷汗浃背直流。假若赵倩把纪嫣然、邹衍在大梁救他们一事说了给赵雅听,再转告赵穆,那纪嫣然和邹衍两人便非常危险。
这时侍女来报,食物准备妥当。赵穆和朱姬步出房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项少龙叫了声“谢天谢地”,一溜烟走了。
赵倩在榻上辗转反侧,怎样也无法入睡。没有项少龙在身旁,她有种凄苦无依的感觉。她又想到赵盘,这失去母亲的孩子日渐变得阴沉可怕,只有对她和项少龙时才有点天真欢慰,连赵雅的帐他也不卖。假设他表现得脆弱一些,赵倩反会好受点。
就在此时,帐幔忽给揭开,正要惊呼时,项少龙熟悉的声音道:“倩儿!是少龙!”
赵倩哪想到夜深人静时爱郎会出现榻旁,狂喜下扑过去,死命把他搂紧。
项少龙脱掉靴子,搂她钻入被窝,先来个长吻,才低声问道:“你有没有把嫣然救我们的事告诉雅夫人?”
赵倩何等冰雪聪明,闻言骇然道:“她不是有什么不妥吧?为何说给她听会有问题?”
项少龙色道:“那是说你已告诉她了!”
赵倩摇头道:“没有。但并非我不信任她,而是我曾答应嫣然姊,绝不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所以只把我们编好的故事告诉她。”
项少龙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大气。
赵倩娇躯一颤道:“天啊!夫人究竟做了什么事,要劳你半夜三更偷进来问倩儿这样的问题?”
项少龙爱怜地爱抚她粉背道:“今晚你有没有见过她呢?”
赵倩道:“听说她有客人来了,所以我不方便过去。噢!我想起来哩!每次说有客人来,小昭她们的神情都很古怪,似乎充满怨愤,又无法作声的样子,那客人难道是……”
项少龙早已麻木,再不会为赵雅与齐雨偷欢有任何激动,他乃提得起放得下的洒脱人物。他曾向赵雅提议让荆俊等人保护她,却给她坚决拒绝,当时尚没会意,现在当然明白她是不想让他知道和齐雨的私情。
赵倩道:“项郎啊!求你告诉人家是什么一回事好吗?”
项少龙道:“这几天你觉得夫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吗?”
赵倩凝神想了一会儿,思索着道:“给你这样一说,夫人果然似和以前不同,不时心神恍惚,有次我还发觉她独自一人在垂泪,问起她时,她只说想起妮夫人,有时又无端端发下人的脾气。”再不依地催促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啊!人家的心憋得很难受呢!”
项少龙叹道:“你再想想,她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例如我们绝逃不出去诸如此类的话。”
赵倩道:“这倒没有,但她曾提过吕不韦现在自身难保,随时有抄家灭族的大祸,我们若随乌家去投靠他,等若由狼口走进虎口里。”
项少龙道:“那你怎样答她?”
赵倩吻了他一口道:“我说只要能跟着你,死也没关系。”接着一震道:“是了!当时她神情很古怪,回想起来,似乎像既羞惭又后悔的样子,后来便借故走了。”
项少龙至此已对赵雅完全死心。赵穆说得对,他比项少龙更了解赵雅,所以可先后两次利用这善变的女人来害他。
暗叹一口气后,把情况大约告诉赵倩。赵倩早料到大概的情形,出奇地冷静。
项少龙道:“你至紧要表现得若无其事。”
赵倩深情地献上香吻,柔情似水地道:“倩儿晓得了,我对你这新圣人有无比的信心,知你定能领着倩儿和乌家安然度过劫难。”
项少龙临走前道:“你真舍得丢下父王,随我去接受茫不可测的命运吗?”
赵倩肯定地点头,道:“只要能离开父王,倩儿什么都不怕。人家有件事尚未告诉你,就是娘死后,倩儿的奶娘曾说了句骂赵穆的话,辗转传到父王那里,他便立即赐奶娘毒酒,奶娘临死前握着我的手垂泪叮嘱,若有机会定要远离王宫,做个平常人家的女儿比做公主强多了。”
项少龙听得不胜感慨。他真的不明白王族人的心态,正如他并不明白赵雅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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