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第二章 大明尊教2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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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明尊教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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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跋锋寒赞赏,任俊浑身血液沸腾起来,一揖到地恭敬道:“全赖仲爷陵爷指点提拔,任俊拜见跋爷。”

跋锋寒放开抓着徐子陵的手,双手搭上两人肩头,朝食店大门走去,欣然道:“那两匹该是高昌的上等战马,你们从哪处骗回来的?若非遇上我,出关后包保会被人偷掉。”

任俊深切体会到三人间的真挚感情,心中一热,再不把旁观者的目光放在眼里,紧随三人身后入店。由于店内负责供应饮食的一众店伙逃个干净,任俊只好身兼伙头与伙计两职,侍候三人,好让他们畅叙离情。

酒过三巡,寇仲早把杜兴忘掉,说道:“好小子,竟来个神出鬼没,之前在长安听到你干掉几个大贼的消息,今天就见到你在这里出现。”

跋锋寒无法在两人前保持一贯冷傲的神态,笑意盈盈道:“我是专诚在这里恭候两位大驾。”

徐子陵奇道:“锋寒兄怎晓得我们到山海关来?”

跋锋寒道:“不出门也能知天下事,何况我这无家可归飘萍四海的人。在一个无意的情况下,我得悉颉利与契丹的窟哥结成联盟,务要把你们引出关外,置你们于死地。小弟横竖有空,又想见识一下杜兴的‘霸王斧’,于是顺道来找你们喝酒聊天,碰不上就干掉杜兴了事。”

寇仲开怀笑道:“好小子!敬你一杯。”

三人轰然举杯对饮,任俊送上一盘热腾腾的牛肉,三人哪会客气,大吃大嚼这意外得来的免费晚膳。

夜幕渐垂,街上的人见杜兴仍未有反应的动静,散去大半。

寇仲忽然石破天惊的以突厥话向跋锋寒道:“你的初恋情人追不着你吗?”

跋锋寒大感愕然,说道:“你在说什么?”

寇仲老脸一红,尴尬道:“我说得语音不正吗?”

跋锋寒捧腹笑道:“我只在作弄你,谁教你说的?发音可算是相当不错,不过仍须大幅改善。”

寇仲喝道:“小俊!你又说你教我们的突厥话可把突厥人骗倒。”

任俊惶恐地说道:“我是夸大点,仲爷别要见怪。”

三人听得差点笑破肚皮,不知如何,重聚后忍笑的功夫立时大幅倒退。

任俊来到桌旁,压低声音道:“可能是杜兴来了,外面行人绝迹,不见半个人影。”

寇仲别头往外看一眼,说道:“你到外面把马儿带进铺里来,再看看里面有没有草料。喂饱马儿比宰杜兴更重要。”任俊领命而去。

跋锋寒根本不把杜兴放在眼里,好整以暇道:“我们突厥话是多音节的,分紧元音和松元音,紧松是指收紧和放松咽肌,要学懂这些紧松元音,说出来始可形神兼备。”

寇仲道:“我们改拜你为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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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锋寒道:“坦白说,我这次来山海关,只是顺道,真正的目的地是靺鞨即将立为上京的龙泉府。”

徐子陵道:“锋寒兄是要参加渤海国的立国大典?”

跋锋寒嘴角飘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学寇仲的语调道:“拜紫亭的立国关我跋某人的鸟事!我是看上赴那里参与大典的各方高手,想找几个来祭剑,若毕玄肯赏面,最理想不过。”

寇仲喜道:“我们正想去见识一下。”

跋锋寒大笑道:“能和两位并肩驰骋于塞外大草原上,肯定是人生快事。你们究竟和杜兴有什么嫌隙?”

徐子陵趁机问道:“你听过大明尊教吗?”

跋锋寒一怔道:“杜兴和大明尊教有什么关系?听说这是从波斯传过来的一种神秘教派,传至回纥后兴盛起来,与回纥一个邪恶的门派结合后逐渐变质,教内的人不但武功了得,且精于天文和用毒之术,没多少人敢惹他们。至于教主是什么人,我一概不知。”

寇仲正要说话,外面传来语声道:“北霸帮帮主杜兴求见,寇兄徐兄可否容杜某人进来说话。”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你眼望我眼,怎想得到“霸王”杜兴如此谦恭有礼。

杜兴不负霸王之名,身材高挺,有魁伟而令人慑服的体型气魄,超乎常人的高额,显示他并非有勇无谋的人。他是四十刚出头的年纪,虽说不上英俊,却充满阳刚的气概,神采奕奕。粗浓的眉毛下双目尖锐锋利,像没有事情能瞒过他。他空手而来,黄色武士服外加披风氅,脚踏牛皮靴,确是霸气十足。在三人锐利的目光下没有丝毫不安的神色,反留心打量三人,不过他显然不晓得跋锋寒是何方神圣,眼睛在他身上的时间最多。

寇仲从容笑道:“杜当家的霸王斧是否匆忙下遗留在家里?”

杜兴昂然在三人对面坐下,以笑容回报道:“小弟这次来是谈生意,带霸王斧来有啥用?”目光落在跋锋寒身上,问道:“这位是……”

跋锋寒长身而起,傲然哂道:“无名小卒,何足挂齿,三位自便。”说罢径自走到铺子后端,与在那里的任俊一起喂饲三匹马儿。

杜兴收回投在跋锋寒雄伟背影的目光,迎上寇仲的眼神,沉声道:“少帅此次大驾北来,究竟是要寻杜某人晦气还是代翟小姐谈生意?”

寇仲暗叫厉害,杜兴依足江湖规矩来和他们交涉,反令他们落在下风。耸肩道:“杜当家若能对大小姐的分店因何被封铺拉人有个令人心服的解释,我寇仲向你老哥斟酒致敬。”

“砰!”杜兴一掌拍在桌上,发出一下令跋锋寒和任俊愕然瞧来的响声,但台上杯内的酒却不见半滴溅出来,显示出他的武功不但超凡入圣,且是怪异无伦的内家功夫。他露这一手,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同时对他观感大改,使得寇仲的手也学跋锋寒般痒起来。如此对手,岂是易求,适供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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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兴声色俱厉地叱喝道:“封铺拉人关我娘的屁事,你寇仲哪只眼看到是我杜兴做的?你奶奶的熊,杜某人若非看在荆抗份上,哪有闲情管什么翟娇的事?现在我辛辛苦苦地说服对方,令他们肯乖乖地把羊皮交出来,你们却来泼妇骂街的大叫大嚷,吵得全城皆知。我杜兴何等样人,管你们是天王老子或玉皇大帝,看不顺眼就把你们砍开七八块下酒,竟敢诬毁我去找那些小卒出气?”

给他忽然来个气焰冲天的大反击,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呆了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硬被他骂个狗血淋头。就算明知他是狼盗的幕后指使人,明知是他封铺拉人,又禁止山海关的旅馆接待他们,但全是凭空构想,没有具体的实据。

跋锋寒的声音传过来道:“杜兴你好像真的猜不到我是什么人?竟然当着本人在我兄弟面前睁眼讲大话。”

寇仲和徐子陵心叫不好,他们深明跋锋寒的性格,知他动了杀机,若真个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跋锋寒功力何等强横,剑招何等狠辣,高手相争,岂容留手余地?若杀掉杜兴,追回羊皮一事肯定泡汤,那时如何向翟娇交代。

杜兴的反应更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猛地起立,两手抓着桌边,随着他往后稍退,整张大木桌给他抬得四足离地,接着泄愤地往上甩抛,桌子连着杯盘菜点像没有重量般腾升直上,重重撞在屋顶主梁处,桌子杯碟同时炸成碎屑残片,雨点般洒下来,撒在地上和两人身上。

杜兴戟指跋锋寒道:“我操你的十八代祖宗,在这里谁敢向我杜兴颐指气使?我杜兴更是一言九鼎,千金一诺。老子现在再没有兴趣管你们的鸟事,叫翟娇等着倾家**产,声誉扫地吧!他奶奶的!”掉头便走。

寇仲跳将起来,追着他冲出铺外,蓦地数也数不清的人从四周的房铺顶上现身和从横街小巷冲出来,整齐一致,弯弓搭箭朝他瞄准,只待杜兴一声令下,立可把他寇仲射成满身长刺的刺猬。寇仲像看不到数百瞄准他待发的箭矢,探手衣内拔出井中月,遥指走到街心的杜兴,大喝道:“我才不管你是霸天还是霸地,谁抢去羊皮,老子就有本事要他呕出来,若是你杜兴干的,以后你就不用再在江湖上混。”

本是热闹的长街变得空寂如鬼域,只有众店铺外挂的风灯在塞北吹来的凉风中摇晃闪烁,近五百名箭手蓄势以待,却不闻急促的呼吸,可知杜兴的手下绝非一般帮会的乌合之众。这批箭手占大部分是突厥、契丹来的外族人,无不悍勇沉着,如此实力,大大出乎寇仲意料。

杜兴缓缓转身,他是不得不动作迟缓,皆因寇仲的刀势正紧锁着他,任何微细的误会,会惹得寇仲立即向他全力扑击。他在暗里观察,只要寇仲因被众箭所指而气势稍有减弱,他会下令放箭,只恨寇仲刀气不但没有丝毫转弱,且不断增强。两人目光交击,互相看到对方对自己的憎恶、仇恨和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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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似操制主动,其实是心中叫苦。若他挥刀扑击,只要杜兴能硬挡他一刀,由于他把精神全集中在杜兴身上,必避不过近五百枝从四方八面射来枝枝夺命的劲矢。若退回铺内,将陷于完全挨揍的劣势,爱马们更难幸免。杜兴既可在前门满布人手,后门肯定也是重重包围,杜兴确有霸王之风。另一边的杜兴也心中后悔,悔恨没有把霸王斧随身带来,使他没有把握硬挡寇仲的井中月。

十步外的杜兴冷笑道:“少帅是否害怕了?”

寇仲从容笑道:“我不但害怕,且是怕得要命。我这人还最怕黑,所以纵使要上路,亦必找个人来作伴。”

铺内的徐子陵和跋锋寒没有丝毫动作,晓得若稍有异动,引来的变化实难以逆料,故以跋锋寒的强悍,仍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由寇仲独力一人去应付。

杜兴一边抗拒寇仲催逼过来的惊人刀气,仰天长笑道:“好!我杜兴在关内称霸十多年,尚是首次遇上少帅如此胆大包天的人。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立即动手,另一条就是有多远滚多远,以后都不要让我见到你的嘴脸。”

寇仲暴喝道:“废话!”

正要挥刀痛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一个有如仙乐般悦耳的声音,温柔地在长街的一端传过来道:“两位可否给妃暄一点薄面,息止干戈?”

寇仲和杜兴同时一震,朝声音来处瞧过去,身穿男装,淡雅如仙的师妃暄,盈盈而至。众箭手无不分神张望,大大冲淡弓满待发的紧张气氛。寇仲怎想得到师妃暄会忽然出现在北疆这僻处的县城,差点要把徐子陵唤出来看看。杜兴的脸色却是阴晴不定,犹豫难决。他的部署本有足够能力对付寇仲三人,多出个他尚未晓得是何方神圣的跋锋寒,已使他大失预算,再来个师妃暄,变成两条战线,三方对阵,他终失去把握。

师妃暄停步在众箭手阵后,微笑道:“杜当家和少帅意下如何?”

寇仲还刀入鞘,把外袍掩好,笑嘻嘻道:“仙子有命,小弟当然受教听话。”

所有目光全落在杜兴身上,看他如何反应。

杜兴悻悻然道:“看在师仙子份上,你们只许在山海关逗留三天,否则莫要怪我杜兴不客气,仙子届时请勿插手此事。”

他不自觉地随寇仲对师妃暄唤起仙子来。

杜兴大喝道:“走!”说罢拂袖悍然去了,众箭手往后退散,转瞬间走得一个不剩。

师妃暄从容自若地移到寇仲身前,秀眉轻蹙道:“少帅因何事远道而来?”

寇仲压低声音道:“你不再恼我们吗?”

师妃暄轻叹道:“妃暄哪有恼你们的空闲?”

跋锋寒的声音传出来道:“师小姐仙驾既临,何不进来一叙?”

师妃暄横寇仲一眼,步进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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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食肆内靠门处另找桌子坐好,由任俊改奉香茗。最兴奋的是任俊,一天内连续碰上英雄了得的跋锋寒和超凡脱俗的仙子师妃暄,就像置身一个梦境。最自然从容的是跋锋寒,皆因不知道寇仲、徐子陵与师妃暄现在是恩怨交缠,处于他们自己也弄不清楚的复杂关系。师妃暄保持她一贯的冷然自若,寇仲和徐子陵却心知肚明与她之间已多出一道难以弥补的裂缝。徐子陵只好微笑不语,当作若无其事。

跋锋寒打开话匣道:“谁想得到师小姐会在这里乍现芳踪,小姐来了多久?”

师妃暄淡淡地说道:“妃暄是刚到,跋兄是否约好寇兄和徐兄在这里碰面?”

跋锋寒道:“我是有意到这里来碰他们,他们并不晓得我会在此处。”

寇仲恭敬地说道:“妃暄到这里有何贵干?不是要到塞外历练修行吧?”

听到寇仲亲密的唤她作妃暄,这美女秀额微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道:“妃暄为何要到山海关来,你们该比任何人更清楚。”

寇仲抓头道:“妃暄语气隐含怪责之意,好像你到这里来是为我们所累的,难道……该不会是这样吧?”暗里则踢徐子陵一脚。

徐子陵也猜不到师妃暄到山海关来的理由,但当然不会如寇仲一厢情愿的认为师妃暄是因他徐子陵而不惜长途跋涉的来寻他。

师妃暄漫不经意地说道:“还不是因为石之轩。”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愕然。以石之轩的才智魔功,纵使出动宁道奇,恐亦无法紧蹑着他尾巴直追到山海关来。

师妃暄秀眸射出坚定的神色,缓缓道:“我们决定无论追到天涯海角,绝不让石之轩安定下来修炼邪帝舍利内的魔功。”

跋锋寒听得一脸茫然,但既知事情与一代魔师“邪王”石之轩有关,自是大感兴趣。

师妃暄避过徐子陵,迎上寇仲的目光道:“妃暄不知该骂你们还是谢你们。若非你们自以为是的胡作非为,舍利该不会落入石之轩手上;但如非你们救回金环真,他两夫妇便不会主动找我们合作,凭他们的秘术追蹑石之轩。”

两人恍然大悟。金环真成功救得丈夫,不让周老叹被安隆所害,然后不知他们是诚意改邪归正,还是想利用正道的力量助他们抢回舍利,找得师妃暄愿意与她合作,凭他们能在百里内感应到舍利的奇术,逼得石之轩逃到关外去。石之轩取道北疆出关乃合乎情理的事,因为无论从关中朝西或北走,进入西突厥或东突厥的范围,均属不智。

寇仲低声问道:“散人他老人家,是否与妃暄一道来?”

师妃暄若无其事地说道:“时间紧迫,妃暄没有时间去通知别的人。”

徐子陵失声道:“什么?”

师妃暄剑术肯定已达超凡入圣的境界,但要杀死石之轩,仍是不可能的事。以石之轩的功力与嗜杀成性,反噬一口可不是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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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暄瞟徐子陵一眼,像在说“你仍关心我吗”的样子,神色微妙。

跋锋寒忍不住道:“你们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寇仲答道:“待会再向你老哥详报。”

转问师妃暄道:“金环真和周老叹在哪儿?”

师妃暄平静地道:“一路上我和他们保持紧密的联系,凭他们留下的标记追踪石之轩,可是到这附近他们竟忽然消失,再没有留下暗记,原因不明。”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恐怕他们步上老尤的后尘,遭石之轩毒手所害。”

师妃暄没有答他,反问道:“你们到山海关又有何贵干?为何与杜兴闹得这么僵?”

寇仲扼要解释,并说出狼盗和大明尊教的事。跋锋寒这才稍为明白。

师妃暄露出凝重的神色,说道:“对大明尊教,妃暄略有所闻,其教是源自波斯首都泰锡封一贵冑之后,着《娑布罗干》一书,倡说‘二宗三际论’,二宗即光明和黑暗,三际即过去、现在和将来。认为最高的神祇是大明尊神,乃神位、光明、威力和智慧四种德性的最高表现。大明尊神下有善母、原子、五明子和五类魔等,组织诡秘,实力庞大。若杜兴与此教有关,当非似表面只为崇奉信仰那般简单,极可能是部署一场以宗教为名的大举入侵。”

寇仲咋舌道:“中土的魔门正在搅风搅雨,再来个回纥邪教,真令人头痛。”

师妃暄长身而起道:“三位既然在此,当不会对此事坐视。妃暄尚有事要办,有机会再碰头吧!”三人慌忙起立。

徐子陵苦笑道:“师小姐对付石之轩一事,可否让我们稍尽绵力?”

师妃暄迎上他的目光,秀眸透出复杂伤感的神色,轻柔地说道:“你们自顾不暇,哪来时间与闲情去找不知躲到哪里的石之轩?”说罢飘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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