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和徐子陵暗吃一惊,心忖岂非弄巧反拙。韦公公可能是宫内最懂揣摩李渊心意的人,知道假如两人助李渊胜得此赛,龙心大悦的李渊将会给个什么“马球长”的官儿给两人当,所以韦公公顺水推舟,预早收两人作心腹。若输掉球赛,当然一切休提。
徐子陵补救道:“可是我们……”
韦公公笑道:“你们正为司徒福荣那暴发户办事嘛!我知得一清二楚。放心吧!只要是我的人,我会处处为你们着想。我喜欢你们对主尽忠的态度。”
寇仲正思忖应否为不用当官输掉此赛;旋即暗笑自己是白担心,因此赛要输还不容易,想赢则难比登天。
韦公公又道:“输赢本是等闲事,不过波斯人一向视打马球如打仗,更认为我们汉人的马球技术远逊他们。皇上这回特别邀他们千山万水的远道前来参赛,事前准备经年,非常重视。故此仗是不容有失,务要波斯人输得口服心服。你们现在该明白为何皇上不理会淮南王两人的感受,硬要换你们入场?”
此时他们从御花园转右进入李渊的后宫,朝位于西南角的一组建筑物走去,北邻就是两人差点饮恨收场的御书房。内宫的守卫明显增强,出入门道固是守卫森严,还添加不少明岗暗哨,气氛紧张。进入由十多名御卫把守的大门,在两人眼前矗立着四座宏伟的建筑物,环绕建筑物的回廊更是五步一卫,十步一哨,恐怕苍蝇亦难在这种形势下自由飞翔。
韦公公领他们朝位于西南那座殿堂走去,说道:“四方献给皇上的礼物贡品,都置于此四座贡品堂内,单是鞠杖足有过千之数,包你们看了爱不释手。不过时间无多,勿要在这方面浪费时间。”接着对随行御卫道:“你们留在这里。”
众御卫轰然应诺立定,韦公公领着两人步上石阶,由把门的禁卫大开中门,让三人进入上挂横匾写上“朝凤堂”三字的殿堂。朝凤堂共分八个贡品室,紧闭的铁门分列左右,此时负责贡品堂的太监官儿闻风带着四名小太监匆匆赶至,为大太监韦公公启锁开门。两人心忖韦公公确是大架子,竟不先去知会看管贡品堂的太监官员,若对方来迟,肯定受责。两人随在韦公公身后深进堂道,忽地心神同震,忙功聚双鼻,果然一股本是似有若无从门隙透来的淡淡香气变得浓郁起来,正是雷九指今早曾给他们嗅过的气味。徐子陵和寇仲交换个眼色,心想怎会这么鬼助神推的,李渊竟把《寒林清远图》收到入门左方第一间贡品堂内。
韦公公道:“到了!”
室门敞开,来自中外各地不同款式、纹样、颜色、质料的鞠杖排得成行成列,密密麻麻,如入鞠杖的森林,只能侧身而行。徐子陵和寇仲记起即将来临的命运,心中苦笑,跨步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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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牵着披挂得七彩缤纷的赛马,马腹挂着精选鞠杖,从太极宫回到横断广场,依韦公公指示在赛场西北角恭候李渊圣驾。东西两看台闹烘烘一片,恢复开赛前宾客间互相寒暄笑语的情景,与肃立四方的禁卫形成鲜明对比。太极宫共有三门,正门为承天,另两门是广运和长乐。他们从承天西的广运门入场,故没引起太大的注意。
刚才在御花园内他们尽量利用时间练习和掌握打马球的技巧,两人乃武道的天才,触类旁通,于目睹李阀和波斯人三盘高手争锋的赛事后,对打马球的手法技巧早看个通透,经过练习后更信心大增,再不像先前般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徐子陵往另一边远处的东看台张望,见沈落雁正定神朝他们打量,却苦无把心声传递之法。寇仲凑到他耳旁道:“李密肯定尚未有机会接近李渊,只看他心神不属的样子便晓得。”
忽然鼓乐齐鸣,宾客全体起立。李渊和哈没美王子等波斯来客,在高呼万岁声中从承天门进入广场,接着乐声敛去,只余击鼓声。李渊以手势示意,众人纷纷坐下。两股人马分开,李渊和李元吉在马背上交谈,边策骑朝寇仲和徐子陵缓驰而来。
寇仲在徐子陵耳旁道:“不知陵少是否发觉这两座看台分列东西实在没道理,该设于赛场南北才对,那会让人看得清楚点。”
徐子陵点头道:“我有想过,照我看是李渊防范刺客的布置,东西两台位置较远,行刺比较不方便。”
寇仲同意道:“有道理!”
此时李渊圣驾临近,两人不敢交谈,肃容垂首恭迎。
李渊甩蹬下马,笑道:“在赛场上朕与你们是伙伴战友,不拘常礼,你们的练习结果如何?”
寇仲答道:“托皇上鸿福,小人两个已熟习鞠杖和马儿,定能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李渊欣然道:“那就最好。我们上局已失三筹,下局换场后必须领先四筹始有胜望。”
在他旁的李元吉道:“我们尚是首次合作,你们是这方面的高手,在战术上有什么意见可放胆提出,不要理什么上下尊卑之分,若不同意父皇或我的打法,可以提出反对。”
李渊举手作意,鼓声立止,全场鸦雀无声,赛事下局何时开始,全看李渊的圣意。两人感受到赛事即临之前的沉重压力,反希望继续打锣打鼓下去,不用像现在般人人没话说没事做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他们身上来,加上做贼心虚,心情绝不好受。
寇仲早考虑过战术上的问题,侃侃而言道:“小人两个想出针对他们弱点的战术……”
李元吉忽截断他道:“他们会换走隆盛和支理,以泽喜拿大公和梅内依侯爵出替。”
两人愣然以对。李渊冷哼道:“波斯人此赛是志在必得,见我们阵前易将,故变阵应付。不要小看这区区一场马球赛,说不定会影响波斯王朝未来国策的去向。我们大唐既不能在战场上震慑波斯人,只好在赛场上尽力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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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为之哑口无言,只能肯定这两个什么泽喜拿和梅内依,当比出替的隆盛和支理高明,就像李渊认为他两人在马球球技上胜过李神通和李南天。顿使他两人想好的策略变得无用武之地。
徐子陵道:“皇上明鉴,既然对方阵前换将,那只好下场后随机应变。小人们因见过皇上和齐王作赛,所以暂由小人俩配合皇上和齐王,小人俩负责守卫后方,拦截对方攻势并送球供皇上和齐王破敌取胜。”
李渊点头道:“只好如此,你们尽力而为,若此赛胜出,你们等于立下军功,朕必有奖励。”两人同声谢恩,但刚建立的些许自信,早随波斯方面换人之举云散烟消。
李渊发出指示,赛事重开的鼓声震彻横断广场。
此局双方交换场地,李阀守的是西门,波斯人守东门。马球放在赛场正中位置的小圈内,双方在东西场上布阵。泽喜拿大公年纪最大,约在五十许间,不过老而弥壮,身子像铁塔般挺直,浓密的胡须一把刷子般垂在颔下,双目闪闪有神,神态沉凝,不须挥动球杖亦无人不晓得他属此中高手。梅内依是个彪形壮汉,年不过三十,肌肉结实,充盈着爆炸性的劲力,更是不可小觑。
鼓声倏止。唱筹官报上双方新入场者的名字,泽喜拿和梅内依固是有本身在波斯王朝的官衔,寇仲和徐子陵竟硬被冠上御卫小官儿的头衔,令两人哭笑不得,还要对向他们喝彩打气的观众还礼致敬。三通鼓响,马球从唱筹官手上抛往天空,蓄势以待的李元吉和哈没美分从两边策马抢前争夺,两方队友纵骑奔跑,准备接应或拦截,蹄声轰天而起,人人屏息静气,聚精会神观看赛事的发展。李元吉和哈没美同时探前,马杖往球儿挑去,两骑擦身而过,李元吉不负众望,夺球在手,就在马背上控球直闯。欢呼声爆响,鼓声震耳。寇仲和徐子陵终是新手,一时颇有点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只好策骑驰往东场。
克萨和梅内依分由左右斜斜驰至,拦截李元吉,李渊冲往南线,从外档接应李元吉,波斯老将泽喜拿在东门前来回奔驰,神态冷静从容。李元吉去路被阻,把球儿送往李渊,克萨和梅内依两骑像表演马术花式般在李元吉马前交叉而过,骇得李元吉的马仰嘶人立而起,梅内依早顺势往李渊驰去,快逾电闪,观者无不晓得他能及时拦截李渊的进击。寇仲和徐子陵心叫不妙,波斯方无论合作和战术都比他们高明不止一筹,不但破去李元吉和李渊的配合,更令李渊变成深入的孤军,只能靠自己独力闯关入球。寇仲和徐子陵终是身经百战的人,前者吹响尖哨,示意徐子陵看紧冲往西场的哈没美,他自己则明是轻夹马腹,暗里是施展“人马如一”之术,策骑闪电般沿北线电驰疾奔以接应远在另一方的李渊。李渊一挥龙杖,球儿横冲天上,往寇仲一方落去。寇仲竟能忽然把马儿的速度提升至极限,甚至超越极限,引得全场彩声如雷,波斯方面的人无不露出骇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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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往北线方向驰去的克萨急催坐骑,赶往争夺尚未知落入谁家的球儿。李元吉已知机地从中线直趋东门。寇仲此时抛开一切疑惧,豪情奋发,心忖若我寇仲争不赢你这波斯小儿,名字以后倒转来写。猛一抽缰,赛马腾空,先一步接着仍未着地的球儿,就那么挥棒一勾,球儿流星般在克萨上方掠过,精准至难以置信的落往李元吉马头左前方十步许处,刚好是最方便李元吉把球儿打进对方球洞的精采位置。东西看台人人齐声呐喊赞叹。李元吉大喜,挥棒疾打,球儿化成采芒,往球洞投去。
泽喜拿斜冲而前,球杖疾伸,竟在球儿入洞前把球截个正着,他用劲巧妙,球儿不但没有被反震离棒,还似被球棒黏着似的盘过冲来的李元吉,在大部分观者失望的叹息声中,挥杖击球,往身在西场的哈没美投去。梅内依立即策骑驰往西场接应。徐子陵心中叫苦,刚才是李渊孤军深入,现在变成自己孤军独守,若不能夺得马球,此筹必输无疑,别无选择下,施出“人马如一”之术,往球儿落点冲去。泽喜拿此棒落点巧妙,刚落在哈没美右方二十步许处,而徐子陵正位于哈没美左方,若依常理发展,哈没美只须占稳位置,可借马儿把徐子陵拒于能触球的范围之外。连在场的李渊和李元吉也打定输数,只有寇仲晓得徐子陵有力挽狂澜的本领。
哈没美和徐子陵在同一时间催动坐骑,往球儿落点驰去。马有马性,要待放开四蹄,始能逐渐发力,攀上速度的顶峰。哈没美是马球场上的高手,一直把马儿保持在活跃的状态中,故能在几下呼吸间把马儿催控至全速状态,只要夺得马球,顺势带球沿北线疾走数步,在底线前把球打往沿南线赶来接应的梅内依,此筹必胜无疑。徐子陵催马时哈没美在他右方二十多步外,球儿则往哈没美右上方三十步外落去,双方同时发动,但在“人马如一”的催发下,徐子陵座下赛马眨眼间臻达全速,劲箭般往球儿落点冲去,若可抢在哈没美马前,当能先一步把球儿截走。两骑一先一后,蹄起蹄落,全力朝球儿狂奔,右手马杖探出,左手马鞭抽击马股,情况激烈。场上目光全集中到两人身上,徐子陵坐骑不断加速,似有可能创造奇迹,众人无不看得如痴如狂,呐喊打气。鼓手更是着力击鼓。人喊鼓响,震动广场,场内场外的气氛炽热至极点。
哈没美一声呼啸,改变方向,竟抽缰从斜冲改为直奔,若依徐子陵现在的冲势,必被他的马儿逼到左方,只能陪着哈没美一起冲出底线,又或两马撞作一团,这是赛规不容许的。后方的克萨此时越过中线,赶在寇仲之前快马加鞭沿北线朝球儿追来,只要哈没美能挡着徐子陵,他可在球儿溢出北线前先一步夺得球儿。寇仲心叫不妙,拼命策骑狂追,但因落后近三十步,纵有“人马如一”之术,亦追之不及。李渊等其他人距离太远,只能望球兴叹,眼睁睁地泄气干着急。徐子陵体内真气运转,尽输入马体,眼看要与哈没美撞个正着时倏地一抽缰绳,健马人立而起,仰天长嘶,未待前蹄落下,后蹄仍止不住冲力再向前连奔数步,堪堪避过哈没美。哈没美怎想到他有此一招,留不住势子,在徐子陵人立的马儿前尺许处驰过,直往底线驰去,险至毫发之差。喝彩声雷动,乃自上局开赛以来最激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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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蹄落地,徐子陵再策马推前,在没有人争夺下挥杖击球,球儿弹空而上,在赶来的克萨头上越过,投往寇仲。寇仲不待球儿落地,立即凌空挥棒,球儿横过十丈的空间,落地后贴地疾滚,来到李元吉马前十步处。李元吉大喜,见前方泽喜拿拦路,一棒打出,交往南线的李渊。此时敌方的哈没美、克萨和梅内依仍在西场未能及时赶回来,变成只泽喜拿孤军迎敌,李渊接球后哪敢迟疑,带球往东门挺进。泽喜拿策骑迎向李渊,身体忽左忽右,又探前俯后,予人的感觉是无论李渊把球儿朝东门以任何角度击出,他均可截个正着。李渊挥杖横扫,把球儿交往左方的李元吉,球儿在地上疾窜而过。泽喜拿立时表现出他的功架,猛抽马缰,马儿似要往左倾跌,倏又弹起,但已成功改变冲刺的方向,在众人难以相信的情况下,斜冲往李渊和李元吉的两骑之间,眼看仍不及拦截,他却身躯前探至差点贴地,马杖闪电挥出,险险击中球儿。球儿应杖改变方向,送往西场北线的克萨,克萨迅速把球送往南线赶来的梅内依,后者在徐子陵赶到前,挥棒击球,把球儿送入球洞。
三通鼓响,波斯方又得一筹,领先之数增至四筹,只余八筹可供争夺。自有人把球儿送到场心。
李渊打出暂停的手势,把三人召至西场门前说话,先赞寇仲和徐子陵道:“打得好!此筹之失,非你们之过。”
李元吉点头道:“泽喜拿这一关守得很稳,以我看他比哈没美更高明。”
李渊道:“我们改变阵势,由元勇和文通抢攻,朕和齐王守后,只要你们有刚才的水平,我们未必会输。”
只听他亲切的叫唤两人的名字,可知他对寇仲和徐子陵已生出钟爱之心。寇仲和徐子陵轰然应喏,他们被竞赛的气氛感染,又觉刚才一球输得冤枉,激起斗志,誓要在下筹争回一城。
寇仲于场心开出球儿,交给徐子陵,后者半边身弯下马背,以曲杖控球贴地滚动挺进。前方严阵以待的哈没美正面来截,梅内依和克萨左右杀至,泽喜拿仍紧守大后方。徐子陵在哈没美的鞠杖碰上马球前,出乎场内场外所有人意料,没有把球儿交给寇仲,反把球儿勾得从坐骑的四蹄间穿往马儿另一边,自己则像被大风狂吹的长草由这一边弯侧往另一边,在球儿溢出控制范围前再勾球前进,以此巧着累得哈没美扑个空。喊声四起,鼓声加剧,谁都晓得徐子陵争取到攻门的良机。果然徐子陵带球前进,直趋泽喜拿。寇仲与他心意相通,切中而去,好令泽喜拿孤掌难鸣,不知应拦截哪一个才好。别人以为他们“太行双杰”精擅打马球的阵法,只他们两个心知肚明是把过往大小战的联手经验搬到球场上应用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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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喜拿倏地策马窜前,鞠马杖幻出多重杖影,虚虚实实,颇有出神入化的精妙。徐子陵心神进入井中月的境界,坦白说,泽喜拿的棍法确是高明,不过比之石之轩的不死幻法仍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故哪能把他难倒,再施一记虚招,骗得泽喜拿的球杖稍往左偏,他立刻球棍轻移,就那么轻易地穿过对方似把地面封得密不溅水的杖影,把球儿送到寇仲前方。寇仲不敢卖弄,因克萨此时离他左侧不到两个马位,老老实实的一杖推去,马球“噗”的一声乖乖钻入东门洞网。鼓声通天,万岁之声不绝,再没有人介意入球的是蔡元勇而非大唐皇帝李渊。李渊更不介意,在马上顾盼自豪,就像自己入球般兴高采烈。他换人入场原是兵行险着,就像战场上临时换将,现在事实证明他圣算无误,既可向被换的李神通和李南天交代,更在众人前大有光采。李元吉策马过来迎接两人凯旋。战况至此更趋紧凑,唐室再非陷于被动挨打之局。
三通鼓响,下局第一盘结束。波斯方决心取得此盘最后一筹,胜此一盘,仍保持领先四筹的压倒性优势。
开球后,波斯方改采全攻型的战术,泽喜拿接球后推过半场,在寇仲和徐子陵拦截前交球给哈没美,这主攻将和梅内依、克萨三人大演马球戏法,纵骑穿插驰骋,马球变得神出鬼没似的左传右送,忽前忽后,在寇仲和徐子陵未及回救,李渊和李元吉更未有触球机会时,送球入网,胜得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寇仲和徐子陵输得心中不服,却又不能不服,无奈至极。
下局首盘结束,有一刻钟的休息。两人随李渊和李元吉来到场边,李渊脸色凝重,挥开要递茶送巾伺候他的太监,皱眉道:“现在只余六筹,我们能全取六筹,始可得胜,失一筹则是和局,你们有什么好提议?”
李元吉显然失去信心,但因寇徐表现出色,故态度友善地说道:“元勇、文通可放胆说出心中想法。”
寇仲坦然道:“皇上的变阵刚才显出奇效,故可不用再变,但为应付对方攻势,在敌人得球时,小人两个必须回守应付,采取一个盯一个的策略,文通负责泽喜拿,小人负责哈没美。”
李渊道:“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简单易行,元吉你看着梅内依,由朕看克萨,就这么决定。”
此时韦公公来到李渊旁,似要说话。寇仲和徐子陵知机地离开,把马儿交给程莫的手下,到一边喝太监送来的茶水。
寇仲肩头碰上徐子陵肩头,低声道:“家伙来了!”
李密离开座位,朝李渊走去。徐子陵心中一震,朝沈落雁所在瞧去,果然她露出注意神色,目光落在李密身上,不由心叫不好。她肯定猜到李密落入奸人的算计,私下向李渊提出请求,在这情况下,她会设法离宫去找李密,那就正中敌人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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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时功聚双耳,李密就在场边向李渊请安问好,然后道:“臣自归顺大唐以来,不断接受皇上的赏赐,深受皇上的宠爱,可是臣下坐享荣宠,没有半点回报,实心里不安。现在秦王用兵洛阳,而臣下旧部大多在山东一带割据自立,只要皇上恩准,臣下可出关招降他们,否则若让寇仲透过翟娇把他们招揽过去,会对我大唐统一之业非常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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