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作品大全集(全15部共144册)-第二章 邪王本色1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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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邪王本色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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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希白不解道:“惹怒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对付起他来绝不会讲什么江湖规矩,必是不择手段务要令他横尸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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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道:“说说容易,但真实的情况却是无从入手。他住的地方是有我师公坐镇的凌烟阁,又与赵德言等人结成一气,加上他行踪飘忽,我们哪来下手的机会?”

跋锋寒道:“纵使他有恃无恐,这样千方百计的逼我们收拾他,对他仍是有百害无一利,他该不会如此不智。”

徐子陵道:“这个很难说,凡事因人而异,即使聪明如他者,也会被仇恨蒙蔽理智。照我看他正进行一个阴谋,目的是借毕玄或师公两方面的夹攻来对付我们,至于真正的情况,我们耐心等候。”

寇仲此时在梯阶现身,登时吸引全厅食客的注意,只见他神采飞扬的在徐子陵旁坐下,数名伙计忙殷勤招待,少帅前少帅后的叫个不停,招呼周到。

跋锋寒道:“少帅没碰上烈瑕和沙家小姐吗?”

寇仲正回敬每一道投向他的目光,颔首微笑,一副心情大佳,刻意收买人心的模样,在座者不乏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更有不少是他扮丑神医莫一心时的旧相识。可是当他目光落在另一角桌子围坐的四个人时,立即目光转寒,适在这时跋锋寒的话传入他耳内,剧震道:“什么?”

跋锋寒淡淡地说道:“听不清楚吗?要不要我重复一遍?”

寇仲双目杀机闪闪,低骂道:“这杀千刀的直娘贼,一次又一次的在我太岁头上动土,敢情是活得不耐烦。”转向徐子陵以目光示意道:“你看!”

徐子陵朝他目光瞧去,立即面色一沉,坐在对角桌子者赫然是梅珣、诸葛德威、王伯当和久违了的独孤策,美人儿帮主云玉真的陈年旧情人。这几个人分别与他和寇仲有解不开的仇怨,这样聚在一起,说的当然是如何对付他和寇仲的话。四人里除诸葛德威垂下目光,不敢看他们,其他三人均以恶毒的目光回望,并挂着看你们如何凄惨收场的轻蔑笑意。

寇仲沉声道:“我对烈瑕这小子是忍无可忍,你们有什么好计谋可收拾他?”

侯希白叹道:“他虽是依附傅大师骥尾到长安来,终是李渊的贵宾,摆明着对付他会令我们与李渊的关系更恶劣。”

跋锋寒冷然道:“做得手脚干净点不就成吗?”

寇仲以目光征询徐子陵的时候,后者苦笑道:“烈瑕这小子奸狡似鬼,想令他投进罗网难度极高。而我们正当四面受敌的时候,更不宜轻举妄动,以防因小失大。”

寇仲沉声道:“容忍像烈瑕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不是我寇仲一贯的作风。不过三位老哥的话各有道理,我们就来个折中之计,一边等待和制造机会,一边透过种种途径对他作出反击。”

跋锋寒皱眉道:“如非动刀动枪,如何反击他?”

寇仲压低声音道:“例如尚秀芳,又例如常何,他们都可分别影响他与师公、沙芷菁的关系,最理想是能令他失去靠山。他被驱离皇宫之日,就是他命丧于子陵真言手印之时。我会施尽浑身解数,令他不能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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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道:“李渊有什么话说?”

寇仲道:“他仍是心中犹豫,因颉利开出骗人的退兵条件,令他心存侥幸。他奶奶的!我们只有五天到十天的时间,一是卷铺盖回家,一是发兵举义。”转向侯希白道:“侯公子可打着仰慕我们申文江申大爷的幌子,登门求见,公然成为我们和福荣爷间的联络人,此事非常重要,细节由你自己决定。”

侯希白欣然道:“这等小事包在我身上好了!我不去见申文江,别人才会奇怪。”

寇仲转向徐子陵道:“陵少负责去与未来娇妻谈情说爱,对付的当然是我们的头号劲敌石之轩,更要设法联系上老封,让他老人家晓得事情的紧迫性,务要在五天内弄清楚谁是支持我们的人。”

跋锋寒道:“希望我也有任务分配,因为我现在很想杀人。”

寇仲苦笑道:“我本想说你的任务是等待瑜姨,例如独坐此处直至等到她来见你,却知你定然不肯答应。”

跋锋寒吁出一口气,微笑道:“不瞒各位兄弟,实情是我感到如释重负,因为我曾尽过力,她既选择爽约,我该算是已有交代,不用心存歉疚,感觉上好多了!我和君瑜间的事就这么了断,你们以后不要枉费心机,明白吗?”三人听得你眼望我眼,拿他没法,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可达志现身楼梯处,一面凝重的朝他们走过来。寇仲连忙起立,拉开空椅子,笑道:“达志请坐。”

可达志却不领情,冷锐的目光扫过四人,才在空椅后止步,最后盯着跋锋寒。

跋锋寒眉头轻皱,目光转厉,淡淡地说道:“你在看什么?”

徐子陵怕两人一言不合,大动干戈,忙插嘴道:“有什么话,坐下再说。”

可达志像听不到徐子陵的话般,与跋锋寒眼神交锋,沉声道:“我在看你如何反应,芭黛儿刚抵长安。”

跋锋寒色变道:“什么?”

可达志转向寇仲道:“我来找你们不是通风报信,只是念在昔日龙泉的情分,顺口说上一句。”

寇仲正为跋锋寒担心,苦笑道:“那什么事能劳驾你呢?”

可达志淡淡地说道:“圣者要见你,只限你一个人,就看你是否有此胆量。勿怪我不告诉你,不论在陶池发生任何事,即使李渊也干涉不了。”

寇仲道:“见你们圣者须大胆才成吗?这该是文会而非武斗,圣者总不能逼我下场动手,又或设伏杀我。”

跋锋寒像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般,直勾勾瞧着桌上碗碟,脸色转白,可见芭黛儿在他心中所占的位置和分量。

可达志沉声道:“我这么说,是要你明白我只是个奉命行事的小卒,临池轩非是由我作主话事。少帅若认为没有冒险的必要,大可拒绝圣者的邀请,包括我在内,没有人认为你是胆怯,反只会认为是你的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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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心中一阵温暖,可达志肯这样提点他,摆明是内心深处仍视他为兄弟。欣然道:“圣者既开金口,又派出你老哥作使者,我当然不可令他老人家失望,也很想听听他有什么话好说的。”

可达志叹道:“早晓得你如此。马车在正门恭候少帅大驾,请少帅动身。”

寇仲向徐子陵和侯希白打个眼色,着他们好好开解跋锋寒,偕可达志去了。

寇仲和可达志离开后,徐子陵和侯希白目光落在跋锋寒身上,均不知说什么话好。

跋锋寒露出苦涩的笑容,叹道:“她为何要来呢?大家不是说好的吗?”

徐子陵轻轻道:“感情的事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锋寒该借此机会,把事情弄清楚。”

跋锋寒颓然道:“还要搞清楚什么呢?”

侯希白道:“要弄清楚是自己的心,坦然面对心底的真情,勿要欺骗自己,以致害己害人。”

跋锋寒摇头道:“在与毕玄的决战举行前,我不想分心想其他事。”

侯希白道:“逃避并不是办法,心结难解反会累事。”

徐子陵道:“照我看,芭黛儿于此时刻到长安来,是要阻止你和毕玄的决战。”

跋锋寒摇头道:“她不是这种人。她到长安来是要目睹我和毕玄的决战,若我落败身亡,她将为我殉情而死。唉!”徐子陵愕然无语。

跋锋寒恢复少许生气,迎上侯希白热切关怀的目光,点头道:“希白的话很有道理,我现在只想回兴庆宫一个人独自思索和她两者间的事。坦白说,我自离开芭黛儿后,从没有拿出勇气面对或反省,此刻得你提醒,竟然大感有此必要。”顿顿续道:“毕玄只邀寇仲一人往见,摆明在羞辱我跋锋寒,我会令他后悔。”接着长身而起,说道:“你们不用送我回兴庆宫,做人当然有做人的烦恼。”

跋锋寒去后,两人你眼望我眼,颓然无语。此时梅珣离桌而来,笑吟吟地走到两人身旁,两人依礼起立欢迎。

梅珣笑道:“徐兄侯兄不必多礼,小弟说两句话便走。”

徐子陵道:“梅兄请坐。”

梅珣欣然入座,坐好后,梅珣道:“小弟有一事相询,两位若不方便回答,小弟绝不介意。”

徐子陵心中既担心寇仲,更记挂跋锋寒,哪有与他磨蹭的心情,只想早点把他打发走,说道:“我们正洗耳恭听。”

梅珣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态,好整以暇地说道:“宋缺不留在梁都,忽然赶返岭南,且自此足不出户,即使少帅动身来长安,他仍不到梁都主持大局,此事很不合常理,两位请予指教。”

徐子陵心中暗叹,这叫纸包不住火,敌人终于对此起疑。要知寇仲在长安的安全,一半系于宋缺身上,若被人晓得宋缺与宁道奇决斗致两败俱伤,需一年半载始有望复原,对他们的处境当然大大不利。淡淡地说道:“宋阀主一向行事难以测度,我们这些作后辈的不敢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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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珣耸肩笑道:“果然不出我梅珣所料,徐兄不但没有一个合乎情理的答案,还闪烁其词,小弟明白了。”

哈哈一笑,长身而起,说道:“江湖上有一个传闻,说宋缺与岳山决战,后者落败身亡,而宋缺亦在岳山反击下负上重伤,必须闭关静养。初听时我还以为是好事之徒造谣生事,但目前看来其中不无道理。小弟说完了!请代小弟向少帅问好。”

哈哈大笑,回到独孤策、王伯当和诸葛德威那席去了。徐子陵和侯希白对视苦笑,此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马车朝皇宫驶去。寇仲和可达志并肩坐在车内,都找不到要说的话。

右转进入光明大道,望东而行,寇仲终于开腔,说道:“可兄怎可容烈瑕这种卑鄙之徒搅风搅雨?”

可达志木无表情地说道:“现在主事的是赵德言,又或暾欲谷,圣者不会理这些闲琐事,何时轮到我可达志表示意见?要怪就怪你自己,偏要到长安来胡混。”

寇仲苦笑道:“少骂我两句行吗?你怎能不助我对付烈瑕那狗娘养的小贼?”

可达志道:“不理他不成吗?给他个天作胆,他也不敢公然来惹你少帅寇仲吧!”

寇仲道:“若他肯来让我喂刀,我是求之不得,何用央你帮忙?他最不该是去纠缠沙芷菁,对她你该比我有办法。”

可达志愕然道:“什么?”

寇仲重复一遍,说道:“你说这小子是否可恶?”

可达志的面色直沉下去,没再说话。马车驶进朱雀大门。

一贯看似冷漠无情、专志剑道的跋锋寒,事实上他的感情极为丰富,只因受过往的经历磨折,故把感情深深埋藏,因为害怕再遭这方面的打击。在这强者称雄的时代,他发现“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的道理,更希望能练成感情上刀枪不入的铁布衫功夫,不受任何感情的牵累。可是傅君瑜和芭黛儿的接连现身,使他躲在保护罩里的心儿受尽伤痛。徐子陵在往玉鹤庵的途中,心中却在思索跋锋寒的境况,包括他童年时的凄惨遭遇与现在的苦况。当年赫连堡之役,徐子陵、寇仲和跋锋寒三人面对颉利和他所率领的金狼军,以为必死无疑时,跋锋寒曾真情流露,心中惦记的正是芭黛儿,由此可知他对芭黛儿未能忘情。若跋锋寒不能解开心结,与毕玄之战将必败无疑。

玉鹤庵出现前方,即可见到石青璇的喜悦涌上心头,与心中的忧虑汇合而成的复杂难言心境,感触倍生,不由暗叹一口气,正要举手叩门,就在此时,心生警兆。此念刚起,两股凌厉的刀气,从后方上空分袭头背而来,速度惊人。杀气刀气,一时把他完全笼罩其中。只从对方发动攻击后他才生出感应,可知对方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易应付,如对方尚有帮手,此战实不乐观。心念电转下,他的心神进入井中月离而不离的武道至境,一览无遗、无有遗漏地精确掌握到身处的境况,同时晓得正陷身九死一生的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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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李渊所言,临池轩的景色不在凌烟阁之下。陶池大小与烟池相若,不同处是陶池由大小不一的十多个湖池串连而成,形状各异,殿宇亭台或临水、或筑于河溪、贴水借水而建,高低错落于园林之内,在日照下绿波反映着蠡窗粉墙,倍添优致,令人大感可居可游,享尽拾景取静的生活情趣。更动人处是半圆形的石拱桥倒映水中,虚实相接,绿瓦红墙的走廊接连桥畔更把美景延续开去,半隐半现的穿行于婆娑林木间,令人心迷神醉。可是吸引寇仲注意的却是位于陶池北岸草坪上一个特大的充满突厥民族风情的大方帐,它与周遭的环境是如此格格不入,偏又像天衣无缝地与整个环境浑融为一体。环目扫视,不见人踪,宁静得异乎寻常。

可达志领他踏上往北的一座半圆拱桥,止步叹道:“若我可达志是主事者,定会明刀明枪与少帅来个清楚分明的解决,而不会用谋行诡,徒令少帅看不起我们。”

寇仲来到他旁,低头下望水里鱼儿活动的美景,沉声道:“达志何不学水中游鱼,自由自在,忘情于江湖争逐。”

可达志一震下别转雄躯,往他瞧来,双目精芒剧盛,狠盯着他道:“香玉山果然没有料错,少帅和子陵这次到长安来,是要玉成李世民帝皇霸业的梦想,而非只是与李渊联手结盟。我们一直半信半疑,直到此刻亲耳听到少帅羡慕水中游鱼忘于江湖争逐之乐,还以此相劝我可达志,始知香玉山看得透彻精准。”

寇仲心中苦笑,自己终于泄漏底蕴,并非由于疏忽,而是当可达志是知交兄弟,没有防范之心。撇开敌对立场不论,香玉山可算是他两人的“知己”,充分掌握他和徐子陵心中的想法。

可达志续道:“子陵不用说,香玉山坚持少帅根本对帝座毫无兴趣,只当争霸天下是个刺激有趣的游戏,一旦胜券在握,将感索然无味。加上子陵对你的影响,会生出退让之心,但你凭什么可说服宋缺?”

寇仲叹道:“大家一场兄弟,我实不愿瞒你,即使你拿此来对付或挟制我。我之所以能说服宋缺,全因你们大军压境,令我们觉得扶助李世民变成唯一选择。好啦!照我看你在颉利底下混得并不得意,凭你老哥的人才武功,何处不可大有作为,纵横快意,偏要与奸徒小人为伍,更要看颉利的喜恶脸色做人,如此委屈,何苦来由。”

可达志容色转缓,双目射出复杂神色,再把目光投往桥下畅游的鱼儿,颓然叹道:“少帅为的是中土百姓的生命财产,我可达志为的是大草原的未来,突厥战士的荣辱,两者间并没有兼容的余地。不过请少帅放心,可达志绝不会泄漏少帅真正的心意。”

寇仲道:“达志可知说服宋缺的关键,在于李世民抱有视华夷如一的仁心。这与宋缺敌视外族的心态截然相反,更与我中土历代当权者南辕北辙,代表着华夷混合的新一代精神。所以达志所提出你我间的矛盾并非没有彼此兼容的地方。我们是新的一代,自该有新的想法去处理民族间的冲突。所谓知足常乐,大草原和中土各有优点特色,强要侵占对方领土,只会带来永无休止的灾祸,哪一方强大,另一方便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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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达志摇头道:“太迟了!杨广的所作所为,令中土和我草原各族结下解不开的血仇大恨,一切只能凭战争解决。我对少帅的劝告是不要对此再作任何妄想,圣者正在帐内恭候你的大驾,你能活着离开,我们再找机会说话。唉!小心点!”

徐子陵不用回头,仍可清晰无误地在脑海中勾勒出有如目睹契丹年轻高手呼延铁真持双刀来袭的图画。他并不明白自己怎会有此异能,不过事实正是如此。他的灵应并不止此,呼延铁真不是单独行事,同时来袭者尚有马吉的头号手下拓跋灭夫和韩朝安,正分别从后方两侧潜至,在呼延铁真凌厉的刀气吸引自己的注意下,意图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更狠毒的突袭。

敌人先后发动两次刺杀,均发生在去见石青璇途中,可见对方的处心积虑,布置周详,利用他因恋慕石青璇而心神分散的当儿,来个攻己不备的突袭。刺杀的部署本身实是无懈可击,呼延铁真双刀之威确势不可当,两股刀风把他完全笼罩,且是凌空下扑,于他前有门墙挡路、进退无地的要命时刻,硬逼他仓促回身全力接招。即使他能接下呼延铁真的凌厉招数,也难逃拓跋灭夫和韩朝安紧接而来的杀招。这些念头以电光石火的高速闪过脑海,他清楚掌握呼延铁真看似同一时间袭至,其实却有轻重先后之别的双刀攻势,他甚至透过他对双刀刀气的感应,一丝无误地把握到敌人双刀攻来的角度、力度和攻击点,达到了如指掌的知敌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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