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狂喜,伸手把秦梦瑶拉进了房内,手指弹出一道劲风,轻轻拂在虚夜月的酣睡穴,以免惊醒她。然后将秦梦瑶拦腰抱起,到墙角的长椅坐下,把这仙子放在膝上。秦梦瑶嘴角含着甜甜的笑意,轻柔地搂着他脖子,任他施为。韩柏亲了亲她脸蛋后,再来一记长吻,以解相思之苦。秦梦瑶温柔婉约地反应着,叫韩柏泛起阵阵只有道胎和魔种接触,才生出来的销魂蚀骨的滋味,冲击着他灵魂的最深处。
唇分后,韩柏叹道:“梦瑶真狠心,一声不响便走了,害得我睡不着觉,以后再不准你离开我。”
秦梦瑶浅浅一笑,柔声道:“你以为梦瑶想离开你吗?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避静清修,好解决最后一道难关。”韩柏兴奋地道:“放心吧!我见过鹰缘活佛,他就在皇宫里,现在我……”
秦梦瑶笑着接口道:“魔功大进了吗?挑逗无知可怜闺女的手段亦大有改善吗?你当梦瑶不知道吧?你一抱梦瑶人家便感应到了。”
韩柏大喜道:“那可以上床了吗?”
秦梦瑶把娇躯埋入他怀里,轻叹道:“现在梦瑶反不担心情欲上的问题,这几天潜修之时,梦瑶每次故意想起你,都有春情难禁的冲动,加上你现在魔功奇迹的突进,配以梦瑶领悟来对付自己的调情手法,我想定可被你逗至欲大于情的境地,但却仍有最后一道障碍,不易解决。”
韩柏轻松地道:“尽管说出来吧!我是经专家鉴定的福将,上天怎会让我失去梦瑶,那还有何福可言?”
秦梦瑶皱眉道:“韩柏啊!现在谈的是有关梦瑶生死的事,你的手可以不那么顽皮吗?”
韩柏尴尬地停止了对她的活动,搔头道:“说吧!”
秦梦瑶俏脸一红,手指在他**的胸膛划着圈子,垂下螓首轻轻道:“你或许还不知道吧,但梦瑶曾多次察视你体内情况,发觉你那……唔!顺出能生人的精气,全被魔种吸纳了去。那就等于道家的练精化气,练气化神,不同处只是修道者须透过种种功法,才能做到,而你却是一个不用费神的自然过程,这亦正是种魔大法的厉害处。”
韩柏一呆道:“梦瑶可否说清楚点?我给你说得糊涂了。”
秦梦瑶的俏脸更红了,娇羞地道:“那即是说因着你体内魔种的特性,你并不能使任何女子怀孕为你生孩子。”
韩柏虎躯剧震,目瞪口呆。若不能使三位美姐姐或虚夜月为他生儿育女,岂非人生憾事,对她们也很不公平。
秦梦瑶道:“柏郎不用担心,道心种魔乃魔门最高心法,千变万化,能把全无可能的事变成可能,只要知道问题所在,便有希望解决。”
韩柏断然道:“能不能生孩子,乃次要的问题,最要紧是使梦瑶恢复健康,快告诉我,这不能生育的缺点,和医治梦瑶有何关系?”
秦梦瑶娇痴地道:“唔!梦瑶要你多温存些才告诉你。”
韩柏大喜,捧着她的俏脸狂吻起来,眼耳口鼻脸蛋秀额全不放过。
秦梦瑶像抛开了仙子的身份般强烈地反应着。
魔种和道胎立时生出感应,不但真元往来渡送,阴阳两气亦缠绵相交,还破天荒的真正地在精神的层面上浑溶起来。
秦梦瑶把自己的精神天地开放,引领着韩柏去感受她对深刻的感情,对天道的眷恋和追求。
现实的世界忽地消失了。
只剩下甜梦般的心灵交接。
魔种和道胎终于初步灵欲相交,浑成一体。
秦梦瑶轻轻推开神魂颠倒的韩柏,坐直娇躯,微喘的道:“种魔大法需要的是‘媒’,双修大法要的是‘药’,那就是梦瑶的元阴和柏郎能使梦瑶受孕的精元。”
韩柏一震狂喜道:“是不是说梦瑶竟肯和我生个宝贝儿女?”
秦梦瑶歉然道:“我只是打个比喻,梦瑶会把你的精元转化为先天精气,与梦瑶的处子元阴结合,利用释放出来的生机,使梦瑶心脉贯续重生,夺天地之造化。”
韩柏苦恼地道:“怎样才能哄得魔种变些仙露灵药,来给我的乖梦瑶服用呢?”
秦梦瑶大嗔道:“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你好好听着,刚才梦瑶和两位大哥,研究了大半晚,终于有了点头绪。”
韩柏看到她杏目圆睁的美态,大手忍不住又在她身上活动起来,求道:“梦瑶快把方法说出来。”
秦梦瑶一把按着他使坏的手,说道:“韩柏啊!若你过不了那一关便和梦瑶合体**,梦瑶会失去唯一的机会。”
韩柏吃了一惊,抽回大手,诚挚地道:“为了梦瑶,我韩柏大什么的必能忍受任何事。”
秦梦瑶“噗嗤”笑了起来,横他一眼浅笑道:“大什么的听着了,你以前总是处于被动里,但由今天开始,你要设法驾驭魔种,当有一天魔种全由你控制,你要哪个女人怀孕,那个女人便会怀孕,你明白梦瑶的意思吗?”
韩柏苦恼道:“魔种看不到摸不着,叫我如何入手驾驭?”
秦梦瑶柔声道:“怎会看不到摸不着呢?你自己不就是魔种吗?怎么连这点你也不晓得。”
韩柏呆呆地想了好一会,点头道:“这么说我可有点明白。”
秦梦瑶在他耳旁道:“浪大哥说你的月儿是虚若无的心血结晶,兼之天赋异禀,对你这色鬼魔王乃千载难遇的奇逢,若能好好运用,将能使你的魔功再有突破。好了!梦瑶要走了。”
韩柏失声道:“什么?”
秦梦瑶道:“你若真疼梦瑶,便须放人家走,因为梦瑶也有自己的问题,记得人家说过因修道的关系,连女儿家的月事都断了吗?所以我也要设法使自己变回真正能受孕的女人。明白吗?”
韩柏叹道:“整天牵挂着梦瑶,很多事做起来都不起劲。”
秦梦瑶指了指**海棠春睡的虚夜月,失笑道:“弄得人家姑娘那么个模样了,还说不起劲吗?你们的声浪隔了四间房子都清晰可闻,害人家听得不知多么尴尬?只是这点,梦瑶便不得不找地方躲起来,以免铸成恨事。”
韩柏老脸一红,叹道:“我总说不过你,好吧!但你能不能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必要时好来找你。”
秦梦瑶站了起来,退到窗前,含笑道:“放心吧!梦瑶会常来找你,看看你有没有人家想的那么乖。”
韩柏心中一热跳了起来。秦梦瑶翠袖一拂,发出一股沛然莫可抗御的劲气,阻止他逼上来,再仙云般飘起,倏忽间穿窗远退,没入刚发微白的清晨里。
在跃鲤渡西五里的一所农庄里,风行烈见到了双修夫人,双修府的全部高手、两位爱妻和巧婢玲珑,顿感恍若隔世。谷姿仙见到爱郎,虽情绪激动,凤目含泪,仍能保持冷静,但谷倩莲这鬼灵精,却已不顾一切,哭着投进他怀里去。拥着她抽搐发颤的娇躯,想起了香消玉殒的白素香,风行烈黯然神伤,一双眼全红了。小玲珑站在谷姿仙后,暗自淌泪,却不敢学谷倩莲般让他疼怜。风行烈与岳父岳母娇妻到内厅围桌坐下,小玲珑奉上香茗。谷倩莲直哭得两眼红肿,怎也不肯离开风行烈的怀抱。
双修夫人谷凝清怜惜地道:“这妮子每天都为你哭几回,听得人心酸,累得小玲珑每次也陪她哭起来,幸好贤婿终无恙归来,怒蛟帮那边的情形如何?”
小玲珑正为风行烈斟茶,闻言纤手一颤,几回拿不稳茶壶。风行烈向不舍和谷凝清说出当前的形势,言罢道:“岳母大人美艳胜昔,看来功力尽复,尤胜从前。”
谷凝清嫣然一笑,风情万种,先横了身旁的不舍一眼,道:“我这丈母娘吃了你这风流女婿的豆腐,使我有年轻十多年的感觉。”
依然身穿僧衣的不舍伸手过去捉着她的玉手,微笑接口道:“双修大法之妙,连我们都始料不及,又兼之我们不敢疏懒,亦不愿疏懒,才能及时下山,以应付目前险局。”
谷凝清啐道:“你这人呢!在后辈前这么不检点,没句正经话。”话虽这么说,但玉手却反把他抓得紧紧的,不愿放开。风行烈和谷姿仙相视一笑,桌下的手亦紧握到一起。
这时谷倩莲早停止哭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竟就在他怀里熟睡过去,可见她因等待风行烈以致何等心力交瘁。小玲珑和另两位美婢此时捧来早点,摆到桌上。
风行烈微笑道:“玲珑!你的伤势好了吗?”
玲珑乍蒙关注,俏脸红透,垂首以蚊蚋般的声音应道:“小婢得老爷出手医治,现在没事了。”匆匆溜出厅去。
不舍眉头略皱,问道:“行烈为何会成了邪异门门主?”
风行烈道出详情后,不舍释然道:“那我就放心了,邪异门七大坞主武功高强,有他们助怒蛟帮,我们可放心到京师好好和大敌周旋。”
谷姿仙无限深情地瞅他一眼,轻轻道:“行烈莫怪我们匆匆离开长沙,其实是干老知道情况后,鼓励我们立即上京的,否则若让敌人奸计得逞,天下万民都要陷于水深火热中,我们复国的机会更渺茫了。”
风行烈愕然道:“有什么新的情报吗?”
不舍道:“朱元璋的大寿庆典在七天后举行,为期三天,各方势力亦以此借口进京,可以推想所有事都会发生在那三天内,据我们京中眼线传来的消息说:情势险恶非常,复杂至使人难以理清头绪;倭子也有人到了京师,可见一斑。”接着扼要地述说浪翻云在秦淮河的花艇上,搏杀东瀛高手,韩柏和范良极两人如何名动京师,薛明玉闹得满城风雨和八派元老会议延期举行诸事。
风行烈想起快可见到韩柏等人,心情大好,搂着谷倩莲火热柔软的娇躯,握着谷姿仙的纤手,正要说话,玲珑又转了回来,看他们有什么吩咐,见风行烈桌前碗筷不动,含羞为他夹起一个馒头,放到他碗里,低声道:“姑爷请用早点。”
谷姿仙笑道:“行烈快吃吧!那是小玲珑特别为你弄的。”玲珑羞得又逃了出去,看得各人为之莞尔。少女多情,确叫人心动。
风行烈举筷为各人的空碗送上美食,大嚼起来,问道:“方夜羽等人到达京师了吗?我真为韩柏他们担心。”
谷姿仙白他一眼道:“有浪大哥在,谁能拿他们怎样呢?打不过最多逃之夭夭吧!姿仙也很想见见韩柏和范老头那对宝贝儿,倩莲每次提起他们,都忍不住笑个半死。”
不舍却没有那么乐观,叹道:“我们要立即赶赴京师,好尽点心力,据我们来自西域的消息说,色目的高手和近万悍兵,近日已潜来中原。色目的‘荒狼’任璧,一身硬气功登峰造极,人又凶残狠辣,实在不易对付。”
风行烈不解道:“大明的边防如此严密,为何色目瓦剌等外族,说来便来,还不露一点声息?”
不舍道:“虽然没有确实证据,但关键人物必是蓝玉,他乃朱元璋授命专责征讨蒙古各族的大将,掌握着边防内外所有情报网,手下人才济济,若没有他通融,蒙古各族怎能说来便来,要去便去?”
风行烈一震道:“他难道不知蒙古铁骑的厉害吗?若非里赤媚的师父扩廓,因被鬼王虚若无掌伤旧患复发,死于和林,大明能否如此安享盛世,仍在未知之数呢。”
扩廓乃当年蒙古第一猛将,蒙人退出中原后,全赖他屡败明军,独撑大局,名将徐达亦在岭北一战中,为其所败。他退往塞外后,收纳部众,屡寇边地,朱元璋曾七次遣使招降,均被他严词峻拒。朱元璋对这大敌非常欣赏,有一次欢宴群臣,酒酣之时,忽问群臣道:“天下奇男子谁也?”虚若无答是常遇春,岂知太祖道:“遇春虽人杰,吾得而臣之,吾不能臣之扩廓,方乃奇男子耳。”于此可见扩廓的威势分量。
不舍曾为虚若无手下勇将,最熟明朝开国前后旷日持久的征战,闻言颇有感触道:“扩廓死后,里赤媚意冷心灰,退隐潜修天魅凝阴,朱元璋觑准时机,派蓝玉多次出征,经年苦战,最后大破蒙人于捕鱼儿海,俘妃主以下百余人,官属三千、男女七万、驼马十五万,至此蒙人才偃旗息鼓,退走和林。想不到今天蒙人却又是由蓝玉引来,这是否因朱元璋以天下只属他朱家之错?可是现在的太平盛世,亦正因他的家天下而来。”
谷凝清叹道:“蓝玉乃骄荣之人,并不太把蒙人放在眼里,或许认为蒙人只是供他利用的一只棋子,兼且看准朱元璋立允炆为继承人,燕王必不心服,乱起来时只会袖手旁观,所以更肆无忌惮,弄至现在这不可收拾的局面。”
谷姿仙向风行烈微笑道:“行烈喂饱了肚子没有,我们要立即起程,陆路虽辛苦了点,却可隐蔽行藏。让我唤醒小莲吧!”
风行烈爱怜地审视怀中玉人,摇头道:“不!我要抱着她走。”
常德府内,戚长征和翟雨时一边谈笑,沿着府内最具特色的临水街,朝府督所在的闹市区走去。这种依河溪而建的石板街,乃江南常见之景,路随小河而转,沿路房屋随水曲折,分布有致。有的屋前建有跨街敞廊,设有栏杆,可作长座供人休息。河溪每隔数十丈,有小桥联系两岸,充满恬静情趣。江南乃河网密集之处,交通运输全靠船只,谁能控制水道,谁便可称王道霸,这也是为何方夜羽想打天下,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怒蛟帮的道理。因这地理特色,市镇商场均临水设置,或铺面朝街,后门临河,又或反之,总是两头均可做生意。无论是商铺或住宅,有关弄膳、洗濯、排水均非常方便。府督前的广场在望。虽是清晨时分,但赶集的人均匆忙上路,开始忙碌的一天。
戚长征笑道:“真希望甄妖女够胆率领大军,在府督前大闹一场,看看府督是否仍可充耳不闻。”
翟雨时笑道:“我们都不是身家清白的人,记得不要站在通缉榜文的悬赏图旁边,因为无论画功如何不济,总有几分相像。”
两人说笑一番,走上府督前的大广场,转右进入常德最著名的崇德街去。这是常德府最著名的商业中心,行人明显多起来,街长超过一里,宽达四丈,路面由大块条石铺成,店铺均比城内其他地方有规模和气派,装修精致,风格多采又有地方特色。两人随意找间食物馆子,坐到一角,点了十多碟小点,又要了两碗稀饭,伏案大嚼,没有一点正亡命躲避敌人的神态。
吃到一半,梁秋末进来,毫不客气地抢过两碟小食,拿起便吃,同时低声道:“发现了二叔昨天留下的暗记,只要能撇掉妖女,立时可去和他们会合。”两人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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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末续道:“我又联络上干老、邪异门的诸位大哥和众多兄弟,他们斗志昂扬,很想大干一场。”
翟雨时皱眉道:“没有会上二叔之前,我们的实力始终单薄了点,唉!有什么方法可立即把他找来呢?”
沉吟间,戚长征推他一把。翟雨时往入口处看去,亦呆了起来。只见千娇百媚的甄夫人,独自一人莲步姗姗走进人头涌涌的店子里,径自来到三人旁,坐入椅子,含笑看着三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戚长征握上天兵宝刀的把手,冷冷道:“妖女你既送上门来,就让老戚和你一算柔晶、封寒前辈和众兄弟的血债。”
韩柏和范良极两人坐在桌前,享受着由宫内调来的厨师弄出来的精美食点。范良极神采飞扬,绘影绘声地述说着如何征服云清的经过,又严词吩咐韩柏不准告诉任何人,最后道:“京师事了后,云清会正式禀告师门,以后就要和我双宿双栖,嘿!女人真奇怪,我还以为她讨厌我,原来她只是装出来的。”韩柏忙举茶再贺,忽地闹哄哄的,原来是三女拥着仍是慵倦不胜,穿回男装的虚夜月进入厅内。
韩范两人一看虚夜月,眼都呆了。虚夜月早就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但现在的她更像提升了一个层次,神采飞扬、顾盼生辉不在话下,最要命的是多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娇艳,使她一下子成熟了许多,那种妩媚动人,叫人魂为之夺。
虚夜月娇笑着在两人对面坐下,见到两人目不转睛打量她,俏目一瞪嗔道:“坏大哥死韩柏,有什么好看的?”她弃筷不用,就那么用纤白的小手,拿起一块葱油烧饼,送到朱唇处轻咬了一小片,其风流放逸和得意洋洋的模样,没有人不看呆了眼。
韩柏给虚夜月再白一眼,暗忖绝不可在三位美姐姐面前,表现得太神魂颠倒,强压下心头酥痒,向左诗关切地道:“诗姊的酒铺何时开始营业?”
三女见他关心她们,开心起来,朝霞代答道:“我们怕留在京师的时间不长,所以紧锣密鼓,幸好在船上时酿的三十多坛酒,时间都差不多了,诗姊又有秘法催酒”
左诗插入兴奋道:“昨日皇上差人来问我们,能否赶十坛酒在皇上寿典时,供宾客享用,我已答应了。”
韩柏故作失望地道:“我还想陪姐姐们到市集买衣购物,现在看来你们不会有空。”三女一起欢叫起来,连说有空。
昨晚虚夜月用尽了所有气力,小肚子饿得要命,两手都不闲着,可是无论她如何放怀大吃,姿态仍是那么好看。她笑吟吟看着韩柏哄三位姐姐,显然看破了韩柏要讨好她们的心意。
范豹这时进来通知说叶素冬来了。韩柏大讶,待要到正厅见客,虚夜月跳了起来,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陪着走出去,低声道:“你要小心西宁派的人,他们一向妒忌阿爹,现在谁都知道月儿是你的人了,他们对你的态度或许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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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暗忖若真改变了的话,怎还会这么早来找自己呢,停在长廊道:“我打发他后,立即回来陪月儿去见岳父,补行拜堂礼后顺便到月儿的小楼再次成亲。”
虚夜月大窘,恶狠狠道:“若你敢向爹说一句昨夜的事,我定杀了你。”
韩柏见她动辄喊杀的习惯丝毫不改,失笑道:“昨晚你留宿在此的事实谁都改不了,何况以岳父的眼力,怎还看不穿他乖女儿已献身于我,何用我……”
虚夜月跺脚道:“总之不准你说出来,快滚去见人吧!”逃了回去。
韩柏浑身骨头酥软起来,志得意满地走到正厅。
叶素冬正喝着侍女奉上的清茶,暗自沉吟,见到韩柏来,起立笑着迎上来。低声道:“今天末将来为的是私事而非公事。”
韩柏愕然道:“什么私事?”
叶素冬故作神秘道:“那天大人救了青霜,师嫂知道了,要亲自向你道谢哩!”
韩柏大喜,这不是又可以见到庄青霜吗?忙道:“午饭还是晚宴,不过今晚却不易腾得时间。”当然是想起燕王之约。
叶素冬脸上闪过奇怪的神色,道:“若大人现在没有什么事,可否立即和末将到道场走一趟。”
韩柏沉吟片晌,道:“统领请稍待,小使去安排一下,回来再和你去。”
走回内宅,正苦思如何找个借口,暂时稳住虚夜月,方发觉她和范良极两人都溜走了。
柔柔笑道:“大哥是佳人有约,我们的乖月儿则偷偷逃回家去,只召你稍后到鬼王府和她吃午饭,她要亲自弄几味小菜孝敬你,我们则要和范豹回酒铺工作,眼前再没人可陪大人遣兴。”
韩柏喜出望外,骑着灰儿,和叶素冬到西宁道场去。
叶素冬比平时沉默多了,到了那天的练武大堂,叶素冬停了下来,双目厉芒一闪,盯着他冷冷道:“韩柏!你知否犯了欺君大罪?”
韩柏脑际轰然剧震,愕然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左右两边侧门拥进两个人来,竟是西宁派掌门“九指飘香”庄节和“老叟”沙天放,两人均面色不善,隐成合围之势。韩柏心中叫苦,三人均为西宁派的顶尖高手,任何一人自己都未必可以稳胜,若三人同时全力出手,恐怕逃都逃不了,怎么办好呢?对方为何这么有把握指出他就是韩柏?难道是庄青霜泄露出自己的底细?一时方寸大乱。
庄节冷笑道:“霜儿昨天向云清查问有关你的事,虽然她什么都不肯说,但我们已从你的身手看出你乃叛贼赤尊信的魔种传人,我西宁派对你本无恶感,可惜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冒充专使,若我们知情不报,皇上怪责下来,谁都承担不起,唯有得罪了。”
沙天放漠然道:“小子你装得真像,来!让我领教你的魔功,看看厉害至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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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听得与庄青霜没有直接关系,她还曾为自己隐瞒,放下心事。脑筋立时活动起来,心想若自己心虚逃走,那等于明告天下人他就是韩柏,那时朱元璋都护不了自己,所有计划都进行不了,还会牵累很多人,所以绝不能退缩,变脸怒道:“本使真不知你们在说什么,去!我们见皇上去,如此侮辱,我朴文正定要讨回公道。”
叶素冬冷笑道:“古剑池的人今午便到,你那侍卫长大人怕就是‘独行盗’范良极吧?”
庄节笑道:“不要硬充了,若你真是高句丽来的使臣,虚若无怎肯把掌上明珠许你,让他的月儿嫁到异域去。何况他最爱我国文化,绝不会让他的外孙儿被外族同化。”
韩柏心知这三个热衷名利的人,是在利用揭穿他的身份,来打击鬼王甚至燕王。从容道:“到现在你们仍只是胡乱猜测,为何不多等一会,待那什么池的人来了,才当面和本使对质呢?”
沙天放怒喝道:“还要硬撑!”一拳凌空向他击来。
韩柏知他这拳表面虽劲道十足,其实只有两成劲力,旨在逼他露出武功底子,一咬牙坦然受拳。“砰!”拳风撞在他右肩处。韩柏运起挨打神功,往横踉跄两步,化去劲势,其实丝毫无损,但却装作受了伤,褪去脸上血色,咬牙咧嘴喝道:“好大胆!竟敢伤害本使!”
西宁三老面面相觑,均不明白他为何不还手?若他真是韩柏,怎敢仍然留下?因为曾见过他和范良极的冷铁心一到,他便无所遁形,除非他真是高句丽来的使臣。他们亦非鲁莽之徒,只是怕给楞严抢先一步,揭破韩柏的身份,那他们便大失面子,以后再难抬起头来做人。因为根据线报胡惟庸在昨晚宴会后,不知何故,已通知了楞严,让他进一步查察韩柏的身份。
韩柏摸着肩头,狂怒道:“本使要求立即觐见皇上,还我公道,你们要绑要锁,全任你们,不过事情弄清楚后,本使定会追究责任。”
甄夫人嫣然一笑,向戚长征道:“要动手嘛,素善求之不得,但戚兄弟敢不敢先听素善几句话?”
戚长征见她如此有风度,也很难变脸出刀子,忍住怒火道:“说吧!”
甄夫人一双妙目扫过翟梁两人,柔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处理叛徒,乃天经地义的事,素善已是宽大为怀,让柔晶能在你怀里死去,只是你自己错过罢了!若素善把她交给鹰飞,你猜会有什么情况出现呢?”
梁秋末冷笑道:“那我们还应感激你了。”
甄夫人对三人露出清甜动人的微笑,她那带点病态的玉容确是我见犹怜,看得三人一呆时,她垂首轻轻道:“素善不敏!朱元璋建国后,无日不派大军出塞讨伐我等弱小民族,**虏掠,无恶不作,我们此次东来,只是迫于无奈。两军对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此乃公恨,并非私仇,三位能怪素善心狠手辣么?”再妩媚一笑道:“若非这等对立身份,素善可能还会对你们其中之一倾心下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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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面面相觑,均感此女笑里藏刀,难以应付至极。又不知她为何有此闲情,以智计著称的翟雨时亦感头痛。
甄夫人巧笑倩兮,向翟雨时幽幽道:“先生还应感激素善哩!若非我起了爱才之念,强把先生从胡节手上要来,否则先生早成死人或废人。”
翟雨时哂道:“想把翟某变成白痴,难道还要谢你?”
甄夫人失笑道:“你这人哩!素善哪有这么本事,只不过在吓唬你罢了!告诉我,素善有动你半根头发吗?”
戚长征苦笑道:“我如今被你弄得不晓得该不该向你动手,快说吧!你到这里不是为了闲聊或春心**漾想找男人上床吧!究竟有何目的?”
甄素善笑道:“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来和你们讲和。”
三人一起目瞪口呆,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韩柏被庄节三人和近百名禁卫押上皇宫。朱元璋闻报后,立即在御书房内接见韩柏和西宁三老。
四人跪伏朱元璋龙桌前,由叶素冬将他们对韩柏的怀疑,加油添醋地说将出来,当然瞒去了庄青霜那个环节,最后道:“古剑池、冷铁心今午即至,立可验明正身,让他无法抵赖。”
朱元璋出奇地温和道:“这事关系到我大明和高句丽两国邦交,叶卿家为何不多候一天,却如此鲁莽从事?”
叶素冬硬着头皮道:“微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更怕贼子图谋不轨,迟恐不及,故立即动手拿人,这事全由微臣出主意,愿负全责。”跪在他旁边的韩柏心中亦赞道:这人总算还有点义气。
朱元璋淡淡道:“看吧!”随手在桌上取了一卷文书,掷到叶素冬身前地上。众人包括韩柏在内,齐感愕然,究竟那是什么东西呢?叶素冬战战兢兢,膝行而前,恭敬打开一看,立时傻了眼睛。只见上面写满高句丽文,当然不知所云,可是却有两幅手绘画像,赫然是身穿官服的韩柏和范良极,绘得惟妙惟肖,传神至极。韩柏偷眼看到,亦是惊异莫名,为何朱元璋竟有这样一张玩意儿?
朱元璋语气转寒道:“这张图像,乃专使抵京前三个月,由正德派人由高句丽送来给朕以作证明的,叶卿家明白了吧?”
叶素冬一听立即汗流浃背,伏身大叫知罪,额头叩在地上,扑扑连响,若非他功力深厚,早头破血流。
朱元璋怒喝道:“来人!立即传朕之命,公告全京,以后若再有任何人,敢说出半句怀疑朴专使和侍卫长来历的话,不理他身居何职,立杀无赦,即使他们两人和韩范两贼长得一模一样,亦不准再在朕前提起这事。”当下自有人领旨去了。
叶素冬等三人暗暗叫苦,心惊胆战,谁不知朱元璋翻脸无情,心狠手辣。
朱元璋余怒未消,喝道:“你们三人立即给我退下,待朕与专使商谈后,才和专使计议怎样处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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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虽为当代高手,可是得罪了朱元璋,只是鲁莽欺君一罪,已可株连九族,闻言面如死灰,跪行着退出书房。
朱元璋再挥退所有人,淡淡道:“韩柏还不起来!”
韩柏跳将起来,尴尬道:“多谢皇上包涵,嘿!皇上哪里弄来这么精彩的身份证明文件?”
朱元璋摇头失笑道:“算你这小子有点道行,若你之前反抗逃走,朕唯有下令通缉你,好小子,坐吧!”
韩柏笑嘻嘻在他龙桌侧坐下,道:“皇上都说小子是福将。”
朱元璋再失笑道:“就算你不是福将,朕也要睁只眼闭只眼,否则朕便要立即和若无兄及燕王翻脸,还要抄陈令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