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的“天竺出身”昨天在重光殿开了个头,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乱吹法螺,为他天竺功夫加盐添醋,安上充满天竺情调的诸般名称,鱼目混珠。
檀霸朝张昌宗瞧去,希望他有指示。情况徘徊在失控边缘,“范轻舟”反客为主,抢得主动,以檀霸的老到和经验,一时也失去方寸。
尚工谋的“丑人”,声势汹汹,话不饶人,但本身并非这种人,论武技,与年平生在伯仲之间,见年平生未动手已吃亏,再凶不起来。
龙鹰向张昌宗说的一番话,纾缓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同时予张昌宗下台阶的机会。
张昌宗双目一阵乱转,按捺着性子道:“说吧!”
龙鹰暗笑有人质在手,怎到你不听。欣然道:“郡主召见范某人,是要商量组成郡主队一事,现时郡主队已成半,除郡主和小弟外,尚有鹰爷的兄弟符太加入。”
众人大为错愕。
张昌宗立告凶焰全消,假设“范轻舟”所言属实,等若符太和“范轻舟”连成一气,再非落单,对付他,须将符太计算在内,而符太偏是二张惹不起的人。
龙鹰抬符太出来,压得张昌宗不敢轻举妄动。
厅内默然无声,包括张昌宗在内,都在听“范轻舟”说话,与先前的情况,有天渊之别。
龙鹰好整以暇地道:“郡主决定三天之后的清晨,与邺国公的张家军在城外药圃马球场争雄决胜,如果邺国公回府后战书尚未送达,小弟这番话就是正式的战书,是对邺国公挑战的正式回应。范某人保证届时手上鞠杖绝不留情,邺国公务必组成最强队伍,让小弟好好过一番马球瘾。”
张昌宗双目凶芒再起,眼珠往左朝右滚动几遍,点头冷哼道:“好!范轻舟你既敢向本公放狠话,希望你承担得起后果,三天后,我们就在药圃决一胜负,范轻舟你勿要临阵退缩。”
龙鹰哈哈笑道:“邺国公离开寒舍后,药圃之战的风声将不胫而走,传遍神都,岂容临阵退缩的可能性。不再浪费邺国公的时间哩!请!”
张昌宗和众手下怒火烧天,悻悻然离开后,店伙头子程六惊骇未过的入厅,咋舌道:“小人为范爷担心得要命,又毫无办法,范爷……唉!范爷真本事。”
龙鹰对程六好感大增,因他是有情有义的人,换过别人,肯定以后不敢和他说半句话。
龙鹰像没发生过任何事般,到一旁坐下,伸个懒腰,道:“隔邻的三位塞外来的大爷,睡醒了没有?”
程六恭立他身前,道:“被惊动了,博真大爷还走出来问小人发生什么事。小人告诉他,勿要管,勿要问。”
龙鹰道:“可是最后你仍是告诉了他,对吧?”
程六老脸微红,尴尬道:“范爷怎猜得这般准的?”
龙鹰当然不告诉他因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含糊其辞道:“是听出来的,你不惯说谎。”
程六老实地道:“做我这行的,谁不擅说违心话,只因心中尊敬范爷,不愿说谎吧!”
龙鹰讶道:“你晓得发生何事吗?”
程六心悦诚服地道:“我躲在隔邻偷听,听到的是范爷不会对他们留手的那番话,在神都,只范爷敢这么和他说话,偏是他竟奈何不了范爷。”
接着低声道:“真的很痛快,是大快人心。”
从程六的反应,可知一般平民百姓,莫不对二张兄弟恨之入骨。
龙鹰道:“博真大爷有何反应?”
程六道:“他现出个很古怪有趣的表情,塞了一锭金子入我手,小人只好知无不言,不过小人说的,是人人晓得的事。”
龙鹰心忖自己虽改变声音,但当时说得兴起,语调难改,肯定博真有很特别的感觉。
长身而起道:“总算有缘,待我去拜访三位邻居。”
话犹未已,院门给拍得震天价响。
程六嚷道:“小人去应门,定是博真大爷他们来哩!”
龙鹰坐回椅子去,心中想的是若能与这三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在药圃再次并骑作战,冲锋陷阵,是怎么样的一番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