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还负载着我,飞渡辽阔的距离,到淡玛星河好与联军会合后再开赴生命星河,与龙驮决战。
我在与黑龙藏布的战斗里,耗尽能量储备,疲不能兴,遂在梦还的保护下,藏进它的真身内,进入宇航长眠,以补充失去的能量。
此时我与阴魄发展出全新的关系,既结合又分离,处于阴阳互动相生、循环不休的境界。我的心核宛如一个太极,阴阳互倚,阳中有阴,阴中含阳;阳尽阴生,阴极阳生,令我的力量大幅增长,无有穷尽。
我于淡玛星河苏醒过来,由梦还唤醒我,我感觉到它的呼唤充满紧张不安的意味,给它吓得“睡意”全消,跃上它的彩石面,在壮丽的星空现出真身,撒出笼罩超过二十个候鸟年的思感网,顿然魂飞魄散。
本应在这个空域集结的联军,不见丝毫踪影,只余下激战后广布河系空间的能量遗痕,和舰体被毁后分解开来的粒子残屑。
我整个头皮似被尖锐的针刺戳着,心冒寒气,好半晌后才能整理紊乱的思绪。
联军遇袭了。
龙驮亲率大军,离开生命星河,远程奔袭以淡玛星河为中转站集结的联军。只有龙驮帝国的军力,加上龙驮亲自指挥,方有击溃联军的力量。
歌天他们到哪里去了呢?是不是已在此战中全体阵亡。我有无比孤单的感觉,希望顿成泡影。在此刚手刃黑龙藏布,信心十足偕联军反击生命星河的关键时刻,我乐极生悲尝到成功的另一面就是失败的苦涩滋味。
梦还负载着我在虚空中飞行,我却像失去了灵魂似的脑袋一片空白。
我禁不起这个沉重无情的打击。
梦还的能量以它的方式脉动着,如敲响战鼓,充满节奏的感觉,一下一下快慢有致的直敲进我的心底里。
我的精神逐渐凝聚,晓得它在鼓励我。
对!我怎可以放弃?就算联军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仍要力战到底。何况仍未弄清楚联军的情况,或许部分人已成功逃脱。龙驮虽然武功盖宇,但要杀死像歌天般的超卓生物仍是非常困难,大黑球更是逃走的专家,而在他们的牵制下,龙驮肯定没有足够的力量覆灭整个庞大的联军。
此战该是双方都伤亡惨重,以联军的四散逃亡作结。
我检视自身,能量储备重返两千节的最高水平,心核内的阳魂阴魄循环往复,动力无穷,即使立即对上龙驮,虽难言必胜,但已有一战之力,虽然没把他的帝国军团计算在内,但我有个优势,就是我拥有宇内无双的“准天马”梦还。
梦还停止了脉动,化为我指上异芒闪烁的彩环,又箍了我一下。
我深吸一口正极子,道:“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又到了。”
同一时间我的神游力运作,朝生命星河的方向飙去,天马级的思感能以宇宙容许的最高速率撒过去,片刻后已有发现。
我一声长啸,尽泄心中愤怒,跃上光明空间,再摇往暗空,凭宇宙摇滚的异术,全速朝生命星河的方向赶去。
梦还从我指节间回到脚下,真身重现,变回彩石,能量吸进我的心核,再由梦还排出去,乘风破浪的在黑暗空间飞航,不断接近前方的敌舰团。
逾千艘大小巢舰正进行暗间飞行,在返回生命星河的旅途上,恐怕他们没有想过,于大胜之后,竟有我这个夺命煞星衔尾追至,心中充满冲天的怒火,准备大开杀戒。
“飕!”
我追上帝国舰队,倏忽间深入敌阵。
敌人这才发觉我的存在,待要还击,但已失去先机。
天马级的极子能量箭从心核连续射出,最接近的十多艘巢舰纷纷中箭爆炸,而在敌人的炮火临身前,梦还以天马的灵活度横飞上跃,直下斜上,教敌人连我们的边儿也摸不着。
我和梦还所到处,敌舰无一幸免的化作飞灰,在黑暗空间,他们的灵活度大减,更不是我们的对手。
“嘭!嘭!嘭!嘭!”
敌舰分解,变成无数的作战单位。
我改变策略,藏进梦还里,梦还大展在敌人这种状态下的作战奇技,以惊人的高速跳跃,纯凭撞击对付敌人,在我的支援下它就是杀伤力庞大的超级武器,不单令敌人没法附体攻击,被它碰着或揩上的敌人无不灰飞烟灭,再被暗子埋葬。
片刻,敌人已告崩溃,被歼灭大半,抵不住下四散逃亡,跃往正空间去。我丝毫不怕有敌人漏网。凭我的神游力和宇宙摇滚之术,敌人可以逃得多远呢?
梦还载着我在正空间飞翔,夜空的星辰往两旁倒退,变成千千万万的芒线,前方亡命飞逃的生物逐渐扩大。他想和我比速度,只是不自量力。
毁掉整个帝国的军团后,我激烈的情绪平复了点。没有生物能怪我赶尽杀绝,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嘭!”
前方的帝国人爆开为数以万计的单位,朝四面八方弹射开去,只要有一个单位脱身,对方便可活下来。这是帝国人的奇技,令他们得到杀不死生物的称誉,而眼前的生物,肯定是舰队统领级的人物,武功高强,屡次从我的手上逃脱,虽受创极重,仍能逃到这里来,使他成为舰队最后一个被我杀死的生物,实足自豪。
我往前探手,能量从五指指尖射出,他的解体进行至一半便停止了,反而往中心萎缩,最后结成一团,没法动弹,给我制住了。
梦还减速。
对方的液矿体开始转变,化为人形,渐变作阿米佩斯人的形态。
我心中一动,知道他是想和我沟通,遂暂缓下杀手。坦白说,我在大开杀戒下,对死亡已有点厌倦。人类就是这样子,受到情绪支配,可以心硬如铁,但也有心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