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的角度上来看，所谓修士，与凡人相比根本就不是同一种存在。
修士看凡人与人看动物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此单单只是为了几名凡人女子的死，就能将杜如风这样，即便在修士中都能算的上是大人物的存在逼到此等地步，这显然很难让人理解。
有谁会因为杀了几只鸡，几条狗而被口诛笔伐？
带着这样的疑问，小六子继续在暗中默默观察。
很快他注意到，杜府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紧接着一脸憔悴与恼怒的杜如风缓缓走了出来。
看的出来，短短几天时间，经历了这么多的杜如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的脸上几乎毫无血色，浑身气到发抖，几次想要开口解释什么，但却都被人群中愤怒的吼声所打断。
渐渐地，杜如风的双眼开始发红，一双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
这种状态小六子曾经不止一次见过。
只有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才会流露出如此状态，而以往他每次见到有人流露出此等状态，下一刻都必定有人会死！
事实证明，小六子的判断还是正确的。
面对这么多后辈的指责甚至是谩骂，本就达到暴怒边缘的杜如风终于受不了了，竟然直接出手，瞬间斩杀好几人。
那温热的鲜血漫天喷洒，残肢断臂被震飞，原本大门外聚集的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间散开，随后开始不顾一切的逃命。曾经那群情激奋消失了，喝斥与谩骂之声也不见了。
整个世界仿佛就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只剩下后悔的低头望着自己手上鲜血的杜如风，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小六子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习惯性的将瘦弱的身体隐藏在暗影当中。
突如其来的安静似乎让他有些不太习惯，很长时间后他才勉强咽了一下口水，感受嗓子眼的干涩，紧接着挪动僵硬的双腿往报社走去。
这并不是小六子第一次见到死人，事实上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对于这血腥的一幕幕早已习惯。
震惊他的实际上是血腥一幕爆发后的景象。刚才还群情激奋的人竟然一瞬间就逃光了，没有人再来找杜如风的麻烦，更没有人提及那些被凌辱，折磨致死的凡人少女。
哦对了，从一开始就没人提起过那群少女。
聚集在杜府外的那群文坛后辈们，质问的是杜如风为何要败坏文坛清誉，他这样做只会让后来之人蒙羞，让自己被人戳着脊梁骨谩骂！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小六子的记忆开始回溯。
他不由得想起几天前，喝的五迷三道的陈安将自己的脑袋当成拨浪鼓般摇晃的那个早晨。当时的小六子实际上根本不理解陈安那番话的真正意思。
但此时此刻，在经历了杜府外所发生的一切之后，小六子觉得自己悟了。
“所谓的真相，其实跟本就不重要，也从来都没有人会关心，那些个主动站出来的找杜如风讨要说法的人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义，他们不过是在宣泄情绪而已，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