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案卷,陈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案卷看着详细,实际上完全就是流水账,根本没有任何线索,而且在某些关键之处还语焉不详,不知是被人为抹去,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看案卷中的记述,太子难不成是中毒而亡?”陈安转头看向李守拙。
深夜突然哀嚎,身体扭曲,随后不久便暴毙而亡,而且死状极其惨烈,这种死法听着怎么都像是中毒,可为何最终案卷上却并未说明,只表示暴毙而亡?
对此,李守拙也搞不明白,毕竟他掌握的信息其实并不比陈安多多少。
两人很快找来府衙中当初负责收殓太子尸首的仵作,并详细询问其具体情况,以及太子之死究竟是不是中毒,但得到的答案却让人震惊。
太子并非中毒!
“这怎么可能?”李守拙一时没憋住质问道,“从案卷中的记述来看,太子之死跟毒发身亡几乎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没有中毒,难不成有人故意压下此事?”
“大人言重了。”仵作闻听此言赶忙解释,“从太子的尸身上来看,的确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且当日太子所接触过的所有东西也全都经过仔仔细细的查验,并未发现任何毒物。”
“因此才没人敢断言太子是毒发身亡,最终只能以暴毙做结论。”
“那验尸呢?”陈安继续追问,“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连尸首都未进行查验吧。”
此言一出,仵作有些局促起来。
类似他们这种小人物,哪敢给太子验尸,况且宫中也无人下令,因此自然没人胆敢触碰太子的尸身,此事最终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陈安跟李守拙忍不住对视一眼,尽皆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按理说太子的死如此蹊跷,不验尸是绝对不可能的。
哪怕他是太子,但真相总要查清楚吧。
然而事发到现在,宫中没有传来任何命令,这显然是秦帝有意为之,目的便是在一开始安抚住群臣,不让事情最终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此番秦帝命陈安跟李守拙二人查案,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事情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
“看来李大人要亲自入宫去面见陛下了。”
陈安挥挥手让仵作退下,将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了李守拙。这很正常,如今他并无一官半职,显然没有去面见秦帝的资格,因此这件事只有李守拙能去做。
李守拙也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表示会尽量从秦帝那里弄到验尸的口谕。
不过今日天色以晚,想来只能等明日一早入宫了。
听李守拙这么一说陈安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都黑了,看个案卷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
眼下继续停留在案牍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回去的路上,大街上已经鲜有行人,四周十分安静,只是偶尔会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恼人的蛐蛐叫。
“李大人是否也发现了案卷中的其他疑点?”
并肩走在这空旷而又冷清的大街上,陈安忽然发问。
李守拙闻言一愣,随后立刻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小子啊,果然行事滴水不漏,现在没有任何外人都不愿冒任何风险,要把所有责任都往我身上推对吗?”
“李大人这是哪里话,我陈安一介平头百姓,自然要谨慎一些,不然说不上什么时候这颗脑袋就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