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寻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步摇,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谁都替代不了谁,谁都变不成谁。阿漪已经逝去,永远回不来了。”
“这是事实,你无法改变。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们没有谁会好受。阿漪她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因为她变成这个样子。”
“为了我们,也算为了阿漪。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好吗?”语气里都带着几分哀求。步摇低下头,片刻说道:“彭哥,你在说些什么胡话。”
彭寻抓住她的肩膀,低声说道:“步摇,步摇再逃避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步摇拼命摇头,说道:“彭哥,你犯糊涂了,我改日再过来。”说着推开他,仓惶逃离。
等步摇再次回到阁楼之时,赤言已经离开了。桌上的糕点被他吃的一干二净。把空盘子齐齐的放在一旁。刚才离开的时候就发觉他有些不对劲。
看来,他果然是生气了。步摇有些失望还有些烦躁,直直走过去,躺在贵妃椅上。
忽然,发现盘子底下压了一张字条。起身打开,那个赤言留给她的。
上面写着:小步摇,突然有事,我就先走了。糕点很好吃。不过,下次我想吃桂花糕。在角落还画了一个笑脸。
步摇轻轻一笑,心上的烦意也暂时忘却了。起身,向着琴桌走去。有几个音节她现在还是没练好,所以想要再试试。
叮铃一声,一个东西从手腕滑落,掉在低声。步摇连忙向地上望去。原来是苗女给她的银镯掉了。弯腰拾起,用帕子轻轻擦去灰尘。
突然,脚下步子缓缓停住,低头看着手里的镯子。她记得苗女给她的镯子里有东西。抓住镯子两头轻轻掰开。一黑一红两颗小丸子出现在她面前。
耳边响起苗女当初的话语:“这是苗疆的情人蛊,……,服下黑蛊的人会死心塌地的喜欢上服下红蛊的人。单服黑蛊就会陷入幻觉,把眼前之人认为是自己的爱人。”
步摇一边走一边低囔:“死心塌地吗?”
次日,赤言又如没事一般准时出现在坠月阁。步摇很惊讶,她没有想到赤言会那么快回来。
“怎么?不欢迎我么?”看着有些呆滞的步摇,赤言轻笑着说道。
步摇呆了片刻,低声说道:“赤护法说笑了,你不是有事情离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赤言熟练的走到贵妃椅上,轻轻躺下:“因为小步摇,我可是拼命的赶了回来。现在可累得很。”说着打了个哈欠,慢慢眯起眼睛。
步摇看他一如既往,有些欣慰的笑了。手指轻轻拨动,弹了一曲毕竟安神的曲子,助他休息。很快,身后就传来赤言浅浅的呼吸声。
步摇微微一笑,手中动作慢慢停了下来。起身缓缓走向亭子里。
熟睡中的赤言,看起来牲畜无害的样子。不像平日那般妖孽。步摇四处看了看,转身拿出一张被子盖在他身上。
虽然屋内有炉子,他身上还有披风。但这种天气,还是容易受凉。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他抓住了手腕。步摇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弄醒了他。
然而,回头却发现,赤言依旧睡的很安稳,只是眉头轻轻皱起。试探着喊了几声也没有反应。
看来,他只是在梦魇中把她当作别人习惯性的抓住了她的手。步摇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去安慰梦中的他。
片刻,赤言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呼吸也缓了下来。步摇试图掰开他的手,却发现都无济于事。看样子,唯一的选择就是让他醒来。
但是看着他眼下的青色,步摇有些不忍心把他唤醒。他应该很少睡得这么安稳吧。这样想着,步摇放弃了挣扎,缓缓在他身旁坐下。就当忙里偷闲吧。
闲暇的时光的确很适合睡觉,不一会,步摇就染上了些许困意。挣扎片刻,也在炉火的烘烤中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是午后。
步摇轻轻揉着眼睛,抬眼看了看。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醒了?”
步摇愣了一下,身体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现在是在他的怀里。身上还盖着那张自己亲手为他盖上的被子。一,二,三。
步摇从椅子上弹起来,转头看向赤言。他眼神淡然,清晰。看来已然是醒了许久。“你,你怎么。”
噗嗤,赤言看着她窘迫的模样轻轻笑了起来。“我看小步摇你在地上很是辛苦,就好心把你抱上来一起睡。怎么,感谢的话都没有?”
步摇涨红着脸,说道:“哪有这种好心的!”似乎发现自己失言了,步摇缓了缓,慢慢平复心情。“赤护法,失礼了。”
又恢复了那般从容不迫。赤言看着她突然间的转变,眼神慢慢暗了下来,似乎藏着什么情绪。
步摇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低声说道:“赤护法既然已经醒来,那我就先出去了。”睡了半天,也该继续练琴了。
刚转身没走几步,身后一阵掌风袭来。步摇连忙闪身躲避。她不知道赤言为何突然袭击于她。只能与他缠斗。
但是,赤言却似乎不打算停手。很快,步摇就处于下风。双手被他抓住,动弹不得。“小步摇!”赤言狠狠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困在墙角。
步摇吃痛,皱着眉说道:“赤护法,这是何意!”赤言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加重了手里的力度。
步摇吃痛,大声喊道:“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拼命挣扎却始终不能摆脱他的禁锢,只能紧紧的皱起眉头。
赤言看着她,低声说道:“你做不了她,也换不回她。你是你,她是她,她已经死了!”步摇拼命摇头,厉声说道:“赤护法,你在胡说些什么!”
赤言亦是大声吼道:“你装的再像也还是步摇!永远变不成柳琴漪!”步摇抬头狠狠的盯着他,似乎十分的生气。
赤言眼里有些悲伤,柔声说道:“为何还要如此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