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龙啸风面对着沈方鹤结结巴巴叫了一声,再也没说下去。沈方鹤知道他想说什么,低声安慰道:“兄弟别急,我已着手安排这事,相信不久就有回音。”
“我啸方哥那里会不会有事?”
“不会,至少这几天不会有事。”
龙啸风不再说话,眼睛盯着窗外,天空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屋顶、地面还有窗外的那棵梨树上。也许明年春天梨树还会抽叶发芽开出美丽的花,可是那年梨树下看花的人啊,还会回来吗?
“啸风弟,你能跟我说说龙三爷的事吗?”
龙啸风奇道:“我三叔的事,他有什么事?”
“龙啸方为什么不喜欢你这个三叔?”
“这个呀!”龙啸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抬头道:“好吧,大哥也算是我龙家的恩人,我就把这里面的原因说给大哥听听。大哥有所不知,我父亲兄弟三人并非一母所生,我三叔是我爷爷的妾侍所生,我爷爷归天后龙家曾为家产闹过一阵子,到后来小奶奶病故,我三叔也负气离开了家,去外面闯**了好多年。”
这一段沈方鹤曾听说过,龙啸风所说跟外面传言相差无几,沈方鹤也不插言静静地听龙啸风说了下去。
“我三叔回来那年我还小,好多事也没人跟我说,只知道三叔跟我二叔都住在我家里,那时候我们一大家子没有分开,都住了现在那个院子里。
“三叔回来没有多久,就有一对母女找上了门,据说是我三叔在外面找的女人,跟那女人又生了个孩子。本来这也算是喜事,我三叔既成了家又有了后。但二叔却不同意,二叔说那女人来路不明,孩子是不是三叔的也未可知,坚决不许那母女进龙家。”
“唉!”龙啸风长叹一声,说着龙善本的事又勾起了他自己的旧伤,两件事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相同之处。
“后来呢?”沈方鹤怕龙啸风又勾起旧愁,忙岔开了话头。
“后来我三叔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二叔依旧不为其所动。我爹夹在中间也不好说,没办法那母女到最后也没进了龙家。”
“去了哪里?”
“我三叔给她们在石桥头附近买了个旧屋,让她们住在了那里,又过了几年,那母亲得病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终日为别人做些针线活赚钱度日,着实可怜!”
沈方鹤皱眉道:“那龙三爷为什么不去接济她们母女?”
龙啸风苦笑道:“怎么会没有,不光我三叔,就连我和我爹还有我的三个姐姐都很多次去给她送过粮食衣物,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收。”
“这又何苦呢!”
“所以我三叔恨死了我二叔,为此事两人吵了好几次,到后来我二叔赌气搬了出去,住到了外面的宅子。”
听到这里沈方鹤猛然想到了龙善本曾在马车上提到了他的女儿,说如果不是女儿求情就会杀了钱百万,他女儿为什么会为钱百万求情?
“那后来那小女孩又去了哪里?”
“嫁人了,”龙啸风舒了一口气,似乎为那小女孩揪着的心伸展开了:“到她十八九岁时就嫁给了卖布的柴老六的儿子柴旺,过得也算不错了。”
“卖布的柴旺,你那妹妹叫尹香香?”
“对,随她母亲的姓。”
沈方鹤沉默了,怪不得自己刚到南塘镇尹香香就来医馆里说起了龙家的事,看来这里面早有预谋。只是尹香香为何又跟钱百万扯上了关系?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
“尹香香成人后就嫁给了柴旺?”
“对呀。”
“哦。”沈方鹤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开口说钱百万的事,心里不住的盘算。
“大哥,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件事应该龙三爷仇恨龙二爷才是,为什么龙啸方又对龙三爷也是恨意满腔。”
“唉!”龙啸风又是一声长叹:“仇恨从这件事上算结下了,到了后来啸方哥偷走了麒麟双尊换了官职,我三叔算抓住了二叔软肋,时时说话给我二叔听。再后来啸方哥诈死回到南塘,我听说三叔曾向官府告过密。”
沈方鹤吃了一惊,竟有此事?忙问道:“兄弟听何人所说?”
要知道当年龙啸方诈死的事直到前些日子龙啸风才知道,这告密之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龙啸风明白他的疑惑,说道:“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前天我那二姐夫到过我家,跟我爹说起我三叔被我无意间听到的。”
沈方鹤不解道:“那为何告到官府却没了下文?官府难道就没派人来查?”
“我听我爹说了这么一句:为了那件事我赔上了我龙家最宝贵的东西。大哥,我也不知道我们家最宝贵的是什么,麒麟双尊吗?”
沈方鹤摇摇头:“麒麟双尊那时已献给了皇上,怎能再赔?我想还是另有其物。”
“那是什么呢?”
龙啸风低头想着,长长的眉毛随皱紧的眉头凝成了一个结,像一朵秀气的小花儿。看到这里沈方鹤猛然像起了龙三娘,龙三娘脸面很像龙啸风,皱起眉来也有几分相似。想着想着,沈方鹤又想起了龙三娘的一句话:十几年了,我嫁到这里就没回过南塘。
为什么嫁出去就不能回南塘?难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