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说着看了看柳舒眉,柳舒眉忙道:“回老太爷,不曾有人动过那茶碗。”
“那茶碗里怎么会一滴水没有?你走时没给啸方倒水吗?”
“倒过,我记得清清楚楚倒了满满一碗呢。”
龙老太爷欲待再问,沈方鹤摆手止住了他:“老太爷莫急,此事跟舒眉妹子没有关系。那茶碗也没人擦过,至于茶碗里为什么没有一滴水,那是因为茶碗里下了毒。”
果然有毒!
三人听得身躯一震,齐齐盯着沈方鹤。
“先生,是不是因为下毒之人怕被发觉所以把茶碗擦试了一遍?”
“不对,”沈方鹤答道:“因为那毒非常剧烈,蒸发了碗里残留的水分。”
“什么毒药这么厉害?”
“大慈悲。”
“大慈悲?”龙老太爷眉头拧成了结:“一个毒药怎么有这样一个名字?”
沈方鹤微微一笑说道:“老太爷还记得龙大人脸上那抹笑意吗?”
“当然记得,我觉得那笑好诡异!”
“这就是大慈悲毒药的不同之处,此毒无色无味,中了此毒不但没有痛苦还令人感到浑身舒泰,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所以啸方死后脸上还带着笑?”
“对。”
“此毒倒是没听说过,先生博学!”
沈方鹤听到龙老太爷夸赞自己,却开心不起来,仰天长叹了一声,说道:“老太爷,其实晚辈也没见过此药,只听家师跟我讲过,家师说很早的时候就有人时研制过此药,曾用于久病难医辗转病床不堪折磨的病人,让这类病人走得安详一点。但这药也几乎没有用过,老太爷你想,就算病人不想活了但他家里人又怎能舍得这样做。”
龙老太爷点点头,龙啸风也觉得沈方鹤说得对,甚至觉得研制出此药有点多余。
“开始我也没想到是此药,还是龙啸方脸上的那抹笑让我想起的此药。”
“那先生知道谁有此药吗?”
沈方鹤摇摇头道:“不知道,中华医学博大精深,能人异士层出不穷,晚辈那能个个都知道。”
“那这样说啸方这案子也就是无头悬案了。”
“也不是,”沈方鹤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那人想用大慈悲来蒙蔽普通人,他没料到南塘有我这个粗通医术的人在,虽然我不能知道他是谁,至少让我知道了他是个精通药理的人。”
柳舒眉幽幽地叹了口气道:“那又怎样,天下间精通药理的人多了,这样能知道是谁吗?”
龙氏父子也觉得柳舒眉说的有道理,两人望着沈方鹤希望沈方鹤能说出不同看法。
沈方鹤笑了一笑道:“舒眉妹子说得不错,但妹子想过没有如果放眼天下这样的人才自是不少,但在南塘……”
沈方鹤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眼睛从柳舒眉看到了龙啸风、龙老太爷:“三位觉得南塘能找出几人?”
三个人想了一想,齐齐摇了摇头,龙老太爷道:“南塘镇以前只有一位邹郎中,邹郎中走后再没有精通药理之人。”
龙啸风插道:“咱们是不是在南塘镇周边找一找行医的郎中?”
沈方鹤笑了笑:“啸风老弟,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眼下不是要找行医的郎中,是要找下毒之人。”
“下毒之人难道不是那精通药理之人吗?”
沈方鹤摇了摇头:“你觉得所有精通药理之人都能靠近龙啸方身边下毒吗?”
龙啸风愣了,事理就是如此,只有能靠近龙啸方身边的人才有机会下毒,关键是谁能靠近龙啸方呢?柳舒眉可以,自己也可以,但都没有下毒的理由。
沈方鹤向柳舒眉问道:“舒眉妹子,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接近龙啸方,谁又最想杀了他?”
柳舒眉低下头想了片刻,猛然抬头道:“是他。”
“谁?”
“癞头江。”
龙啸风惊道:“江邮?”
“就是他,”柳舒眉咬牙道:“这癞头江从开始就时常骚扰于我,隔三差五就到柳家村,开始的时候龙大人很是厌烦他,但后来大人不想耽误我,竟然有了让我嫁于癞头江的念头,就这样这段日子癞头江时时出没我家,跟龙大人喝茶聊天,就如好友一般!”
癞头江。
一个街头混混竟然跟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混在了一起,龙家父子都不理解。沈方鹤没觉得意外,因为龙啸方曾求他带走柳舒眉,他当时就明白龙啸方的心情,那是龙啸方不想再耽误柳舒眉,他这样的做法也是为柳舒眉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