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讌儿冷笑道:“那咱们走着瞧吧,这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喝酒。”
沈方鹤向严讌儿举起了酒碗,严讌儿也举起了酒碗。冰冷的酒流过咽喉流进肚里,在胃里瞬间燃烧起来,让两颗历经沧桑的心在此刻相互拥抱相互温暖。
“大哥,大哥。”
屋里没有回应,柳含眉推了推门,门开了。
“大哥,苗儿。”柳含眉边喊着边迈进了门,走过诊堂,没人。
“门没锁,人哪儿去了?”柳含眉走进后院,推开了厢房的门,顿时惊得“啊”地一声惊呼。
屋里沉睡中的沈方鹤被叫声惊醒了,睁开眼自己也吓了一跳,桌子上还摆着昨晚吃剩的食物杯盘,筷子酒碗撒了一地,自己就伏在桌子上睡了一夜,更可怕的是自己左边的肩膀上还趴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严讌儿!
沈方鹤吓得一激灵,一个侧身让到了一边,严讌儿一下子趴到了桌子上,嘴里嘟囔着睁开眼了。
“这是哪里呀?”一抬头看到了门口的柳含眉,皱眉道:“你是谁?”
“这是嫂子吧?”柳含眉扭着腰肢进了屋,脸上堆着笑:“大哥,你说嫂子来了怎么就在桌子上睡觉?怕费床吗?”
这叫什么话!睡觉还怕费床,这女人真能损人。
“弟妹,”沈方鹤脸红红地道:“这位是严姑娘,是大哥的一个朋友,昨晚酒喝多了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让弟妹见笑了。”
“原来是这样啊!”柳含眉又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大哥和嫂……严姐姐到外面洗把脸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严讌儿没理柳含眉,从开始到这会儿都没理她,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侧着身子走过柳含眉身边,回头低声对沈方鹤说了声:“我走了。”扭头走出了医馆。
沈方鹤看着严讌儿走出了医馆,突然觉得有点感伤,一个苦命的女人辛辛苦苦为别人养大了孩子,孩子也离她而去回到了生父身边。沈方鹤不明白她为什么还会留在南塘镇,为麒麟双尊还是为了别人。
“大哥,想啥呢?”
柳含眉麻利地收拾好桌子,扫完了地,擦着手问沈方鹤。
“没想什么,”沈方鹤怕柳含眉看出什么来,忙岔开话题:“弟妹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吧?”
柳含眉笑了笑,微微顿了一下,这一瞬间心里翻过了好几个念头,后来似下定了绝心问道:“大哥,昨日是不是我那妹子来过?”
沈方鹤一怔,自打到了南塘以后听柳含眉提起柳舒眉那称呼都是狐狸精、贱女人,称呼她妹子还是第一次。
柳含眉见沈方鹤没回答,似乎猜出他的想法,笑笑道:“其实她也挺可怜的,男人死的早,跟公爹过日子,现在公爹也去世了,就连纠缠他的癞头江也归了天。唉!我也是心善,想着怎么能帮她一把。”
柳含眉嘴上说着同情,脸上却笑成了一朵花,听她的意思哪里是同情她妹子的遭遇,心里恐怕早把那柳舒眉当做了白虎星。
沈方鹤心里升起了一阵厌恶,以前对她的那些好感此刻一扫而空,冷冷的道:“弟妹不必为她操心,龙老太爷早把她接进了龙府,好吃好喝地养着,老太爷说过此生她就是老太爷的亲闺女,假如有人敢说三道四龙家人绝不轻饶!”
柳含眉不知道是惧怕龙家还是察觉到了沈方鹤的不高兴,讪讪地道:“大哥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本来我想我那妹妹少了她家公爹的羁绊,我就想着给她与大哥你撮合撮合,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沈方鹤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弟妹,你认为像我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吗?刚才那个看到了,在我家里赶都赶不走,我用得着再去找吗?找得还是弟妹你眼中的狐狸精,弟妹是嫌大哥命长吗?”
柳含眉听了哭笑不得,说道:“既然大哥心有所属,是弟妹瞎操心了,我先回去了,你兄弟还等我吃饭呢。”
柳含眉说完一摇三摆地走了,屋里只剩下一脸冷笑的沈方鹤。
“师叔,”丁苗肩膀靠在门框上,头伸进屋子里对沈方鹤道:“我觉得她是来打探消息的。”
“嗯!”沈方鹤道:“你说得对,她就是个打探消息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