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鹤道声有劳,看着梅童穿花绕树一会儿消失不见。
沈方鹤进了屋,坐在**把刚才的事情又回想了一遍,为什么会在梅林深处遇见梅童,是她在等自己还是巧遇?若是她在等自己那她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去梅林?若不是等自己那她去梅林是为了什么?上午还一身黑衣的梅童为何去梅林又换上了一身白衣?
沈方鹤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这一直是沈方鹤坚持的习惯。不在某一件事上钻牛角尖就不会有烦恼。
人生苦多,还是少些烦恼的好,当然,没有烦恼的时候再有点酒就更好了,最好是三十年的陈酒。
有好酒怎能没好菜呢,恰好梅园就不缺这些,鲜嫩的香椿,雨后的春笋,新鲜采摘的蚕豆角,加上猪羊牛肉摆满了一桌子,当然还有梅童亲手做的桂花鱼。
“先生吃得惯南方的菜吗?”梅童朝着沈方鹤举起了酒杯。
“吃得惯,吃得惯!”沈方鹤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醇香的酒顺着咽喉滑落到肚里,仿佛将所有的不快、所有的烦恼一扫而光,这世上再没有比喝酒更开心的事了,特别是有个美丽的女子陪你喝。
“先生吃块鱼。”梅童小心地夹起了一块鱼放在了沈方鹤面前的碗里。
“谢谢梅小姐。”沈方鹤说罢夹起鱼送进了嘴里,本想着加点小心吐干净鱼刺,没料到那鱼又软又滑,带着桂花的清香竟顺着咽喉滑进了肚内,哪里有一根鱼刺!
“这鱼?”沈方鹤一脸的惊奇。
梅童又给沈方鹤夹了一块,笑道:“这鱼是没有骨头的。”
“桂花无骨鱼!”
沈方鹤脱口说出了这五个字。
梅童拍手道:“好名字,先生给这道菜取了个好名字!待我再敬先生一杯。”
沈方鹤又干了一杯,开口道:“梅小姐,刚才那可不是我给这菜取的名字,那桂花无骨鱼可是宫廷御膳,当年珍妃娘娘的最爱的美味佳肴。”
“噢!先生吃过?”
沈方鹤摇了摇头:“没有,听说前些年有人曾在侯家集开了个酒楼,自称是宫廷御厨的传人,在他的酒楼里招牌菜就是桂花无骨鱼。可惜沈某去的晚了,等沈某到侯家集后那人早死去多年了。”
“当真是可惜了!”梅童惋惜道。
沈方鹤道:“梅小姐这菜是何人所授,虽然我没吃过桂花无骨鱼,可听吃过的朋友说起过菜式味道,我感觉两道菜相差无几。”
梅童道:“其实我这道菜是跟一个路过的客商学的,那年梅园刚开业不久,有个北方人路过这里,在梅园住了几日,有一次那人酒喝多了嚷嚷着要亲自下厨露上一手,去了厨房后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一个人在厨房里鼓捣出一道鱼来,端上来让我和我爹一尝,果然是美味!”
沈方鹤不解道:“既然他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来,小姐怎么学得的这做菜秘诀。”
梅童笑了笑:“虽然我不在厨房内,但那人并不知道这厨房跟旁边一个房间是相连的,两个房间所隔的墙是做过手脚的,在厨房间看不到那个房间,而在那个房间则可以看到厨房里的一举一动。这本来是用来监督厨房厨子做菜是否干净的,那天被我用来偷师了。”
“梅小姐好聪明,只看过一次就把这道菜学会了,真不简单!”
梅童苦笑道:“先生有所不知,那人走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动手做了一次,做出来的味道那叫一个难吃,扔到狗面前狗都不看一眼。”
沈方鹤笑了,感觉梅童说话有点夸张,再难吃也不至于狗都不看一眼。
“后来,我就每天都做一次,有时候一天做个几次,整整琢磨了半年时间才做出了今天这个味道。”
沈方鹤感慨道:“梅小姐真有恒心,若是换了别人,三次五次不行怕是就放弃了。”
“从小父亲就教我做事不能半途而废,所以决定了要做的事一定会把它做好。”
沈方鹤道:“以后那人又来过梅园没有?”
梅童摇头道:“没有,算算总有个七八年了,再没有见他回来过。”
沈方鹤心里暗想,七八年前正是朝廷查找珍妃之时,这落翎岗正是京城去侯家集的必经之路,难道那人就是当年的蔡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