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是,”沈方鹤道:“我猜想丁克邪还没见到哑巴,假如他知道哑巴在六合镇上,他一定会去找他,不可能这样拖下去的,除非……”
“除非有人阻止他接近哑巴。”
“对!”沈方鹤用赞许的眼神看着沈兰舟,感觉隔了一年时间儿子又长大了许多,思维也变得活跃了。
“是谁在阻止他呢?”
“自然是想把麒麟双尊据为己有的人。”
“孟伏?”
沈方鹤没回答李东平,眼睛看向街口的茶馆,这几天他总感觉茶馆里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人是谁?是敌是友?还是故人?
“爹,我回来了。”张怜儿笑嘻嘻地进了屋,冲李东平喊了句爹。
一年来随李东平都奔西走,张怜儿对这个父亲的老友有了很深的感情,从小缺少父爱的他认了李东平做干爹,一生未娶的李东平也把他视如己出。
李东平一皱眉:“又去哪儿野去了?”
张怜儿拉过凳子坐在了李东平旁边,说道:“去赌场逛了一圈儿,赌场没人,后来听说后山死人了,就去看了热闹。”
“又赌!”李东平脸沉了下来。
张怜儿吐了吐舌头,脸上依旧嬉皮笑脸的没半点害怕。
“怜儿,”沈方鹤朝张怜儿靠了靠问道:“后山死的那人你见过吗?”
“以前好像见过,”张怜儿想了想:“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沈方鹤知道他经过那次变故后心里受过创伤,记忆时好时坏,问他这个问题是怕他依旧记得叶青枫,害怕他出去说溜了嘴,见他这样说才放下心来,不过张怜儿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不过,我最近见过他。”
“在哪里见过?”
“赌场。”
“就在这六合镇赌场?”
“对,鲶鱼头赌场。”
沈方鹤信了,叶青松跟丁克邪都嗜好赌钱,到了六合镇又怎能忍住不去赌。
“你见过他几次?”
“三次。”
“都跟谁赌的?”
张怜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赌的人可多了,我知道名字的只有孟府的管家,叫……叫孟优。”
沈兰舟听了嘻嘻笑道:“梦游?还有这名字?”
沈方鹤白了他一眼,又问张怜儿:“叶青松在赌场可曾与别人争吵过?”
“有啊,跟孔大头就吵过,吵得老凶了,差点动起手来,”张怜儿说得性起,一条腿蜷起来蹲在了凳子上,比手划脚地道:“那一次那姓叶的坐庄,孔大头抓了把至尊宝,一激动掉在了桌子下面,再捡上来姓叶的就不认账了,说他作假,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哦。”
“当时多亏了孟管家在场,连劝带骂两人才算作罢,到后来孟管家把自己的银子赔给了孔大头,足足十两银子。”
一个小管家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而且是跟自己无关的事,沈方鹤想不通,这里面肯定有事。
接着张怜儿又说了一些赌场上的奇闻趣事,只说得口若悬河满嘴白沫,说着说着,看沈、李三人都不愿意听了,才站起来去后屋睡觉去了。
张怜儿走后,李东平问沈方鹤:“兄弟,你说叶青松的死会不会跟孔大头有关?”
沈方鹤沉吟了一会儿道:“很难说,若是想确定是不是他杀了叶青松,咱们就要先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假如他是个嗜财如命又好勇斗狠的人,就可能是他,若是他只是喜欢赌钱,倒不见得会有杀人的胆色。”
“那咱们怎么去了解?”
“找老皮。”
李东平找到老皮的时候,老皮正在前街看别人下棋,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在下棋,身前身后围了一大圈人,一个个指手画脚地嚷个不停,老皮也在叫,叫得声音还最大,看起来比自己下棋还要投入,投入到李东平拉了他两次他才发觉。
“三弟,干嘛咋咋呼呼的,自己找人下一盘不是更好吗?”
“我不会下呀!”
老皮的回答把李东平逗笑了:“不会下你还在指点别人?”
老皮挠了挠光头腼腆地笑了笑:“嘿嘿,我就凑个热闹!”
“哈哈哈……”李东平忍不住放声大笑,笑过后心里感觉到一丝难过。
只有寂寞的人才会凑热闹,一个不懂下棋的人去看棋该是多么寂寞。
“李兄,你找我有事?”
李东平拉着老皮走开了几步,刚要开口,猛然街东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来人呢,出事了,孔大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