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鹤笑了,在六合镇,在整个江湖中,能被沧州老皮当作朋友的人是有资格骄傲的。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是的,说了你当年的故事。”
“谁?”
“云浮。”
老皮一怔,眼神暗淡了下来:“她都说了些什么?”
沈方鹤把孟寡妇所说的又跟老皮大概说了一遍,说完后又问道:“你跟孟起闹翻后是不是没多久他就死了?”
老皮脸上没了表情,淡淡的道:“是的,他在**躺了半个多月,那天能下床了,还让人扶着他前街后街走了一圈儿,没想到晚上回去就不行了。”
“当时没请郎中?”
“前街的老康郎中就在当场。”
“死时什么状况?”
“七窍流血。”
“红色的血?”
“黑色的。”
沈方鹤点了点头,又问道:“康郎中怎么说?”
“康郎中说孟起被伤到五脏六腑,肝胆破裂而死。”
“哈哈哈!”沈方鹤笑了:“好一个肝胆破裂而死,假如半月前跟你相搏时被伤到肝胆,当场就会没命,怎能撑得住半个来月,七窍出血,而且是黑色的血,分明是中了剧毒!”
老皮身躯一震,颤声道:“当时我也怀疑是中毒,可我不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你怕这毒是云浮下的?”
“对!”老皮垂下了头,一脸的痛苦。
“所以你就任由孟家的人跟你闹?”
“我还能怎么办!孟起曾是我的好兄弟,云浮、云浮对我来说就像亲人一般,事情弄到这般地步只能这罪让我来背。”
“唉!老哥呀,我看你是上了别人的当了。”沈方鹤感叹道。
“上当?”
“你问过孟寡妇没有?这毒是不是她下的?”
“没有问过。”
沈方鹤一拍手:“这不就结了,倘若毒不是孟寡妇下的,你想一下还会是谁下的?”
“除了云浮,”老皮摇头道:“我想不出。”
“除了孟寡妇外,还有一个人下毒最方便。”
“谁?”
“康郎中。”
郎中为病人开药,若是药里加上一点稀奇古怪的东西是没有人会怀疑的。
老皮吓了一跳:“先生莫乱说,康郎中怎么会毒死孟起,他没有理由这样做呀?”
“嘿嘿嘿……”沈方鹤笑得有点瘆人:“假如有人给他一大笔钱,你想他康郎中会不会做?”
“谁?谁会花钱买凶?”
沈方鹤没有明说,笑笑道:“孟家在六合镇家大业大,这么大的一笔家业若是落到一个人手里是不是比到两个人手里多一点。”
老皮再傻也听出了沈方鹤的意思,有点不敢相信地道:“你是说孟伏?”
“十有八九。”
“这个畜生!”老皮咬紧了牙:“真后悔呀,当时若是有人提醒我……”
沈方鹤摇头道:“没有用的,孟家家大业大,官府又有人,你报官又能怎样,还是你和孟寡妇吃亏。”
“是啊!当初若不是孔家八叔跟几位六合镇上几位长辈极力周旋,恐怕我早就下了大狱,再在狱中做点手脚恐怕早要了我的小命!”
沈方鹤为老皮倒了一碗茶,对他叮嘱道:“老哥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事情已过了多年,如今再查起来没那么容易,还是等此间事了之后再算陈年旧账吧!”
老皮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想了说道:“先生莫担心,这点我还分得清楚,我想先找云浮确定毒是不是她下的,然后再说。”
“唉!”沈方鹤叹道:“你还是放不下这事呀!既然想问个水落石出,为何不去问问康郎中?”
“对呀!”老皮一拍手说道:“看我这脑子,怎么忘了这个畜生,我这就去找他。”
“慢着,”沈方鹤一把拉住了他:“老哥,不可,你这时就去,万一争吵起来,怕是被孟伏发觉,到时候就会……”
“对,我晚上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