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为了些小事打了一架,孟起被打的在**躺了十来天,当时我曾去看过孟起,听说只是一些筋骨扭伤,并无大碍,说是躺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没过几天,就听到了孟起死亡的消息。”
门口围观的人群响起了唏嘘声,十几个捕快也拦不住好事的乡民,一个个伸长了头向院里观看,周老黑、老田等人还攀在墙头上向里探望。
龚县令已是带罪之人,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管这闲事儿,钱应文坐在竹亭中静静地听着孟禄诉说,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有人在。
孟禄已跟孟伏撕破了脸,也不在乎是不是同根同祖,也不管街坊四邻看着,竹筒倒豆子把一切说了个底朝天:“就在孟起死的那天,我去孟伏家找他商量办孟起的后事,到他家后发现门没关,院里也没有人,可能都去孟起家帮忙去了,我也没声张,自己就走到了后屋。”
孟伏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仿佛是想起了那天的事。
“我走到了后屋门口,听到了屋里有人在说话,声音压得很低,我当时也是好奇,就凑到窗边听了一听,这一听当时把我的魂儿都吓飞了。”孟禄想起那天的事还有后怕,舌头都不利索了:“我……我听到屋里有……有两个人的声音,一……一个是孟伏,另一个是老……老康郎中,两人正在说着毒死孟起的事。”
孟禄说到这里院外响起了咒骂声,人群一片喧哗,许多人对着孟伏指指点点。
孟寡妇含泪看着老皮,老皮也有点激动,多年来的冤屈终于清白了,两人都感到了浑身一轻。
孟禄停了一会儿又苦笑道:“打那以后我都不敢找康郎中看病了,生怕自己也像孟起那样着了他的道儿。有个头疼脑热我都是远道去城里去看郎中,这些年这罪受的,还好沈郎中来了,还好康郎中死了!唉!”
孟禄说到这里住了口,回头再看孟伏,一张驴脸埋在了胸前,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孟伏,怎么了?”老皮冷笑着问他:“你兄弟说的事是真是假?说呀!”
孟伏无力地抬起了头,说道:“你们赢了,是我错了,可我不服气,单凭你老皮是斗不过我的,恨只恨我低估了你!”
孟伏说到“你”这个字时一转身手指着沈方鹤,狠狠地道:“你初到六合镇我就知道你不是单单来开医馆的,但我没把你放在眼里,一个外来的郎中能在我的地盘上翻起多大的浪花?到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从她到你医馆去之后我就意识到要出事。”
孟伏口中的她指得是孟寡妇,说这话的时候孟伏特意看了看孟寡妇,孟寡妇脸上没有表情,静静地听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沈方鹤接口道:“你让你家夫人给云浮姑娘服下了假孕的药,想借着假孕的借口逼我离开侯家集,既能破坏云浮姑娘的名声,又可以再找邱连城的麻烦。可惜呀!孟老爷,你的意图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孟伏道:“所以你就让你那傻侄儿向我密报,然后再在人群中侮辱我是也不是。”
沈方鹤没回答,他不能回答,因为张怜儿向他密报不是他的意思,至于后来在人群中嘲弄了孟伏,那也是利用了张怜儿的病根解了围,无论如何这一段都不能对别人说,张怜儿的身世绝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沈方鹤想到这里看看张怜儿,又看看挤在门口的李东平,心想着这事了了就带着两人回侯家集,再不能在江湖上漂泊了。
孟伏见沈方鹤不说话,以为他不屑搭理自己,又狠狠地道:“本来我哥的事已埋入尘土,你一来就又把这事提了起来,我孟伏跟你何冤何仇,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唉!”沈方鹤叹道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孟老爷,为人处事最忌一个贪字。若是你不贪图家财,你就不会指使康郎中毒死孟起。若是你不贪图麒麟双尊,你就不会派人杀死叶青松,再嫁祸给孔大头,又让孟优勒死了孔大头顶罪。”
“你胡说,我没有……”
沈方鹤笑了:“孟老爷,你当我看不出孔大头脖子上的绳痕跟康郎中是一模一样吗?”
孟伏说不出话了,沈方鹤接着说:“你怕麒麟双尊落入他人之手,所以就大开杀戒,你指使他人下药要毒死丁克邪,还想要丁克邪、张怜儿死在你寡嫂家中,再往她身上泼脏水,是也不是?孟老爷,你心肠太毒了!”
孟伏此刻不怕了,横竖是个死,怕又顶什么用,冷笑着说道:“还有什么?一起说出来吧!”
“孟老爷,说你心肠歹毒一点儿也不假,你杀外人到还罢了,康郎中、孟伏,都是为你卖命的人,可以对他们动起手来一点都不手软,还有你为了逼出哑巴,竟然放火烧了自己堂兄的房子,呵呵呵!孟老爷,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