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眉说到最后几个字已是带着哭腔,脸上的表情也是痛苦之极。沈方鹤理解她的心情,一个女人,男人离家几个月音信全无,那种孤寂、那种担忧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风不停地从门外吹进来,吹得烛火摇晃个不停,沈方鹤的心也不安起来,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柳含眉又哭哭啼啼,倘若被人看见会被怎么传出去。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越是怕被人看到就越有人来,静寂的夜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向医馆走来。
沈方鹤心提了起来,柳含眉也停止了哭泣,屋里静得能听到心跳的声音,两个人都带着紧张看着门口,有点担心来人是认识的人,虽说大门四敞但毕竟是深更半夜,又是孤男寡女,好说总是不好听的。
可世界上的事就是那么巧,来的人刚好两人都认识,不但认识,而且还熟的不能再熟。
谁?聂东来。
聂东来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柳含眉,而且是在这样的深夜里。
“嫂子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身体不适?”
聂东来问的很委婉,像柳含眉这样的大富之家,若是有病有痛自然会有下人把郎中请到家里去,那有让一个女人半夜抛头露面去外面求医的。
沈方鹤脸红了,尽管他跟柳含眉清清白白的,没半点苟且之事。相比之下柳含眉就淡定多了,脸上的悲切跟眼中的泪痕早一扫而空,平静地说道:“兄弟你来了,兄弟你可能不知道,这位沈郎中是你家黄富哥哥的结拜兄弟。”
聂东来带点怀疑看看沈方鹤,沈方鹤到此时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聂东来上前一把抓住了沈方鹤的手道:“我跟黄富哥哥也是结拜兄弟,这样一来我跟先生也成了兄弟了,真是荣幸啊!”
沈方鹤心里暗暗叫苦,脸上还是装作很高兴,嘴里说着应付的话,给聂东来搬过一个凳子,让他坐了下来。
柳含眉待两人说完才问道:“东来兄弟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到大哥这里来有事吗?”
聂东来道:“晚上请大哥到我家饮酒,弟弟病好了心情高兴就多喝了几杯,也劝着大哥多喝了几杯,我两兄弟吃完酒又说了一会儿话,可等大哥走后下人在收拾屋子时在桌子下捡到了一个东西。”
聂东来说着眼睛从沈方鹤脸上看到柳含眉脸上,一双星眸在烛光下闪着一丝异样的光,这眼神沈方鹤不懂,柳含眉也不懂,两个人望着聂东来,希望他能解开谜底。
聂东来偏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柳含眉忍不住了,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兄弟卖哪门子的关子。”
聂东来手伸进了怀里,摸索良久掏出了一个东西,站起来走到桌子边,小心翼翼地把这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柳含眉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一眼过后脸色大变,一把把这东西抢到手里,就着烛光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看得清楚了回头问聂东来:“这东西是从你屋子里找出来的?”
“是的。”聂东来点点头。
“这东西是你家的?”柳含眉声音有点颤抖,话语中透着急切。
沈方鹤这会儿才看清楚柳含眉手中的东西,伸手一摸怀中,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聂东来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的,我家从没有这物件。”
“那怎么会在你家中?”
“我也不知道。”
“你以前见过这东西吗?”
“像是见过。”
“那它为什么会在你家里?”
聂东来脸转向沈方鹤,说道:“当时看到不是我家的,我就怕是大哥身上掉的,所以才急着给大哥送来,大哥,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柳含眉也看着沈方鹤,捏着那物件的手竟颤抖起来。
“唉!该来的总会来的,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沈方鹤叹息一声:“聂公子,没错,这东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弟妹,你也没看错,这东西确实是我黄富兄弟随身携带的玉扳指。”